清冷的聲音悠悠響起：“我的意思是……一直壓在心裡，不好。如果你沒人傾訴的話，可以同我講。”
姜晴的聲音發顫，剛才氣勢的磅礴也頓無。壓在心底的委屈，深夜裡的自我懷疑，強撐的倔強，一瞬間湧上通紅的眼眶：“可到處抱怨囉嗦的人，會惹人厭吧？”
“姜晴。”
“嗯？”
“何為人？”
“唉？”
低下頭的餘光瞥到張生站定，便也跟著停下。
微涼白皙的手掌闖入視線，下巴被捏住抬起，迫使自己與他對視，撞上他無比鄭重好似誓言的表情：“喜怒哀樂七情六慾，這本就是每個「人」要經歷的。所以你會憤怒，恐懼，悲傷，猶豫……但這些複雜的情緒，正是你作為一個「人」的證明啊。”
“唉？”
似乎是話語觸動心結的開關，手指縫隙悄悄像序幕一樣拉開，但演員這次見到的，不是觀眾的冷嘲熱諷，而是絢爛到到，刺眼落淚的聚光燈。
溫熱湧出眼眶，暖流卻落在的心底。
這些自己從未和別人提過，甚至是哥哥，自己只想展現最好的一面不讓哥哥擔心，哥哥他也已經揹負很多了……
而同齡的，又沒有朋友……
“有一天你會厭倦的。”
“你講都未講，怎知結局？”
姜晴的心猛地一縮好似被強硬的手攥著，而後忽化作長出一口氣的輕，剛才葬於心底的暖流止息一直以來壓在心尖的黑浪風暴，終於是風過雲輕雨後天晴，守得雲開見月明。
漫漫長夜，兩人小心翼翼地鑽出柵欄，張生出來後順手把掰彎的鋼鐵柵欄復原。
“張生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啊？還有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幫我？”
“看你可憐。”
“……”
姜晴齜牙咧嘴地扭過頭眉毛挑起一根，不滿地“切”了一聲。
md，我就說嘛！
剛才那個會嘮嗑的，我不管你是誰能不能在張生身上別下去了？！
兩人又同行了一段路，張生在陽安中學的公交站處站定。
姜晴看他的樣子像是在等車，看樣他還不知道陸大哥他……
“我打車吧。”姜晴掏出手機食指翻動著打車軟體。
“能趕上。”
“他……他走了。他應該投胎……”
滴滴——
黑夜中公交車不算刺耳的長鳴聲響起，車燈在姜晴背後閃了又閃，好似打招呼一樣……
一輛233路急剎在姜晴身側，車門開啟時陸信正叼著煙衝她嘿嘿一樂：“煙收到啦，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