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66年的一個秋天,差不多就是現在這個時候吧,那時候我還沒有打流,在、龍鼎大酒店做服務員。
那天是砍爺家孩子滿月,擺得酒席,砍爺是老大哥,為人親和,那些新興大哥都很給他面子。
當時有頭有臉的大哥幾乎叫來了,包括哪吒和龍王。
哦,對了,那時候的龍王還不叫龍王,叫大龍。
龍王這個外號,是他被廢了之後,編打油詩那小子給起的,因為動畫片裡面,哪吒抽了東海龍王的筋。
砍爺擺滿月酒的時候,正趕上哪吒和龍王爭一個石場,兩個人本就鬧得不愉快,那天又都喝多了酒。
砍爺也是好心,想借著這個喜事撮合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誰知道龍王耍酒瘋,擺架子,給臉不要臉。
老蒯看不慣,懟了他幾句,他就發作了,沒兩分鐘就叫來了一大群兄弟。
後來聽別人說,龍王來參加宴席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就是想挑事,然後藉著由頭辦了哪吒。
砍爺是東道主,見勢不妙肯定要牽頭,他讓龍王賣他個面子,不搞事,其他大哥也都在場幫腔,龍王不得不顧及別其他大哥的顏面,就假模假樣的提出了個和解的要求。
讓出言頂撞他的老蒯跪下去敬酒,這種要求跟當眾羞辱哪吒沒什麼區別,換做其他大哥早急眼了,那也就正中龍王的下懷。
但是哪吒答應了。
那個畫面我真是終生難忘,哪吒讓老蒯下跪,認錯,還親自給龍王倒了酒,態度極其溫和說了一句:老蒯輩分低,沒資格給龍哥倒酒,他頂撞你是我管教小弟無方,我給你賠罪。
哪吒的態度讓龍王找不到繼續為難的理由,也只能作罷。
而就在酒席結束的當天晚上,龍王在回家的路上就被人辦了,手筋腳筋都被挑斷,成了一個徹底的殘廢!”
莽子講述這段往事時,形容的繪聲繪色,讓我都能聯想到當時的畫面。
從他的口中,我對哪吒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能屈能伸,手段狠辣。
“這哪吒,確實不一般呀。”我掐滅香菸,感嘆一聲。
“何止不一般,你沒在場,沒看到哪吒當時謙卑的樣子,以及後來龍王的慘樣...”莽子還在滔滔不絕。
聽著莽子給我講的這些江湖故事,我心中也升起了許許多多的感慨。
在這江湖上,有些人曾經很輝煌,像煙花一樣璀璨,卻也像煙花一樣轉眼消散。
樺原那麼多位老牌大哥。
目前也只有佔據縣北的洪斌,和盤踞縣南的孫家兩位少爺,稱得上樺原大哥。
其餘人,死的死,殘的殘,退隱的退隱,就連莽子口中的傳奇人物哪吒,最終也是落得個逃亡湘西的下場。
而我呢?
我能成為像洪斌那樣的翹楚嗎?
還是淪落為老虎,癲子,龍王的那種下場?
好歹他們還風光過,當過大哥,可我會不會連大哥名號都排不上,就成為了別人的墊腳石呢?
我不敢想。
“對了莽哥,盒飯生意現在已經穩定了,等週一開始,我叫個朋友跟你一起去賣,我就不去了。”
重新點燃一根香菸,我對莽子說。
在這份生意上,我有絕對的掌握權,莽子只是一個配角。
即便我不去,他也挑不出理。
因為從頭到尾,生意就是我主張的,投資的錢也是我墊付的,沒有我,他賺不到這份錢。
他只是充當一個打手和幫手的身份,就能從我手裡拿到對半的利潤,他是佔了便宜的。
這一點我知道,他也知道。
“行,冰哥。”莽子沒有多問,點頭答應。
但我還是跟他解釋了一下原因:“小飛知道我在校門口賣盒飯,已經盯上我了。”
小飛在暗,我在明,能躲掉的事情,我想先躲一躲。
何況盒飯的生意很穩定,也不需要我去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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