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老闆朝前走的同時，除了那位拎著手提箱的小弟跟在他身旁之外，其餘兩人快步來到他的前方。
面對我們一群人的圍擠，他們兩個人居然要硬生生給黃老闆開啟一條路來。
“草泥馬的，擠什麼擠。”
鐵牛站在最前方，高大魁梧的身體如城牆一般，他伸出雙手，將黃老闆那兩位小弟推的後退兩步，嘴裡罵罵咧咧。
“媽了個比的，擠你嗎！”
“想死是吧，想死就吭聲。”
在鐵牛的開頭下，其餘的一些小弟也跟著應和叫罵，屋內雜鬧無比。
面對謾罵，那兩人並未還口，而是同時做出一個掏東西的動作，還沒等兩人掏出傢伙，就被黃老闆凌厲的眼神制止。
我雖在人群之中，卻並未張口罵他們。
我的眼神始終盯著黃老闆，我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接下來他會怎麼做。
“四五年沒回來了，想不到樺原又興起了這麼多位大哥。”
只見黃老闆停下腳步，喃喃自語，像似說給自己，又像是在嘲諷我們。
他話語落下後，目光犀利的投向張野的方向，彷彿他有透視眼一般，能夠穿過層層人群，直視張野。
“我哪吒出去多年，不知道里面的那位大哥，願不願意賣我個面子啊？”
果不其然，這個人就是哪吒！
哪吒與張野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大哥，哪吒風生水起的時候，張野還寂寂無名，是跟洪斌屁股後面的小流子。
雖說時過境遷，哪吒在樺原大勢已去，但據說他在湘西地區仍有不小的勢力。
這樣一位老牌大哥，能夠放下身段，態度如此謙卑，城府屬實夠深。
這讓我不禁聯想到莽子曾給我講給那段‘哪吒廢龍王’的故事。
哪吒這句話後，氣氛陷入短暫的寂靜。
滿屋子幾十號人，無一人講話，氣氛十分詭異。
足足過了五六秒後，張野這次開口：“哪吒大哥你們都不認識呀，還不讓開！”
在張野略帶呵斥的吩咐聲中，人群開始騷動，向左右兩側散開，讓出一條擁擠的小路供哪吒透過。
看似張野給了哪吒面子，實則，這是一個下馬威。
人群中間的小路，是一種叫囂，也像一種羞辱。
哪吒面帶和善的笑容，邁開步伐，就從這個狹小的人牆道路中走了過去。
期間，還有不少願意挑事的小弟，故意去用肩膀頂撞哪吒，哪吒也都是一笑而過。
我從他的臉上沒有看出半點生氣和不滿。
“原來是張野大哥呀，我在湘西時候總聽樺原的朋友提起你，久仰。”
哪吒主動伸出手，去跟張野握手，態度十分友好，以至於可以用恭敬來形容。
反觀張野，他懶散的伸出手，與哪吒握了握：“哪吒大哥，呵呵呵...從我混江湖那天起，你就是老大哥啦。”
張野的輕蔑和張狂，和哪吒的謙遜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哪吒是站著的，而張野依舊懶散的倚靠在椅子上，那雙搭在辦公桌的腳都不曾放下。
“葛老闆連本帶利欠你十八萬，錢我帶來了。”
哪吒揮了揮手，他旁邊小弟將手提箱放在桌面上。
手提箱開啟，一沓沓百元大鈔整齊躺在裡面，十八萬，這年代多少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呀，卻只有巴掌高的兩摞。
張野掃了一眼箱子裡的錢，懶散的放下雙腿。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視著哪吒，冷聲道：“哪吒大哥，這錢你替他還不了，糧廠你也摻和不進來！”
此言說出，張野之心，路人皆知。
他這已經跟明搶葛百萬的糧廠沒區別了。
而在張野的言語中，威脅之意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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