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將人的思緒照到搖晃，在一股幸福又夢幻的氛圍裡，好似鑽入了一道冰寒的白色光束，把這一抹昏黃撕裂出一道口子。
口子並不大，但在昏黃中透出的白色是格外異類明顯的...
我並沒有要去遮掩，而是調整自己的情緒，很正面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她有提過要幫我...但我很明確的拒絕了。我清楚資金對目前平樂的重要性，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夠去接受她的幫助。至於這筆錢...我最先有想過和你商量，但我很難開口，畢竟上一次你已經將自己的積蓄都留給了我...更何況平樂目前的狀況，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我沒辦法確保投進去的錢可以回來，所以...”
何柔清從她的枕頭下拿出了那一份原本藏在我包裡面的貸款申請，又以一種平靜地語氣，說出了我支吾不清部分：“所以你就打算找銀行貸款...然後還被拒絕了？”
我看著她手中的檔案，略感無奈苦笑道：“金額太大了...本來就是打算去碰碰運氣的...但平樂目前沒有創下什麼可觀的盈利點，再加上自己沒有什麼資產可以作為抵押，所以被拒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為什麼不將這間房子和那輛車拿去做抵押呢？”
我看著何柔清，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的確在她離開之前，有交代過這兩個資產是可以變賣的，但903對我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將它拿去抵押，會讓我的內心裹上一層負罪感，無法心安...
“房子對你和我來說...都有著重要的意義...拿著它去做抵押，就好像把家賣了一般...這會讓我失去靈魂般難受...而且，我也表達過了，那就像是個無底洞一般...我不想你為了我，到最後一無所有...你和何歡之間的競爭，我幫不了你，但自己不能拖累你。”
或許是我的捨棄讓何柔清感到些許傷感，她忽然間將我攬入，挽著我的脖頸，在我的耳邊柔聲地說道：“傻瓜...只要你和我一心相愛，我就不會一無所有！”，她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髮，接著說道：“我並不想給你什麼壓力...我也清楚壓力是個不可控的因素，但我想告訴你：雖然我有自己的追求，但我並不希望這些追求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我也期待你創造的生活，不管什麼樣子...我都會期待！”
她輕輕地鬆開挽著我的手，看著我：“而且...我們本就是共進退的愛人，你要創造的生活，有我的一份；我追求的未來，也會屬於你的部分，我們本就是為了彼此，所以這些物質的東西，在我們所期待的生活裡，就不值一提了！”
在昏黃的房間裡，我們注視著彼此的雙眼，感受著對彼此的愛意和彼此期盼的生活，而漸漸無聲...
......
鏽跡的鐵軌跟著白色碎石的鋪墊漸漸追上了向後逐幀抽走的窗外風景。
孟然送給我的半框眼鏡在視窗上籠罩了一層好似透明的濾鏡，讓我看著窗外靜靜地發呆，試圖去追上窗外變化的速度。
這是一趟從南寧東開往成都的動車，車廂裡並不算擁擠，但卻格外的嘈雜，畢竟在臨近春節的時間裡，笑聲和哭鬧都會揉進迴歸的車廂中，襯托出人們的急切和喜悅...還有期待。
在這樣的環境裡，還有人會將期待新增調料，混成一種緊張的情緒...
我便有這樣的感覺...
緊張到無法在座位上淺淺酣睡...
“你不休息一下嗎？”
我緩緩側轉著頭，看著身旁的何柔清，她的眼神有些惺忪，估計是早起的緣故，讓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乏累。
緊張的情緒漸漸被種莫名的感覺擁堵住，看著她的神情，我的內心中泛起無止境的歉疚...
因為那一晚過後，何柔清為了我，賣掉了她的車子，還有一套獨棟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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