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揚示意他們噤聲,自己則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東屋的窗戶。
窗戶是用木條釘的,糊著一層破舊的窗戶紙,隱約能看到裡面炕上躺著一個人影,似乎已經睡著了,還伴隨著輕微的鼾聲。
秦東揚屏住呼吸,將那塊沾了東西的毛巾,對準窗戶紙上的一處破洞,他手腕輕輕一抖。那塊毛巾準確地從破洞裡鑽了進去,落在了屋裡的地上。
秦東揚立刻後退幾步,和周家兄弟一起,隱蔽在院牆的陰影裡,靜靜地等待著。
沒一會兒,屋裡原本輕微的鼾聲就徹底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靜。
周寶強和周寶剛大氣都不敢出,看向秦東揚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幾分敬畏。
秦東揚壓低聲音,目光轉向了西屋,“接下來,該輪到王疤癩了。”
他心裡清楚,王疤癩這小子快三十的人了,身子骨肯定比他那乾癟的老虔婆奶奶硬朗得多。
光靠毛巾上那點藥量,怕是沒那麼快見效,也未必能讓他徹底昏死過去。
必須得用更直接的法子!
秦東揚看向周寶強,把手裡那塊還帶著溼氣的白毛巾遞了過去,“寶強,這個你拿著。待會兒你先進去,別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把這毛巾整個捂他臉上!連眼睛一塊給他蓋嚴實了!”
周寶強心裡一凜,明白了秦東揚的意思。
西屋的窗戶果然沒從裡面閂上,留著一條縫隙,周寶強側耳貼在窗欞上聽了聽,裡面只有均勻的呼吸聲,看來王癩子也睡著了,周寶強動作麻利地翻身進了屋子。
屋裡猛地響起了一聲模糊不清的悶哼!
“唔!”像是熟睡中被人突然捂住了口鼻,聲音充滿了驚恐和掙扎。
緊接著,是炕上傳來一陣手腳亂蹬、被子窸窸窣窣的響動。
但那聲音只持續了短短几秒鐘,就迅速微弱下去,最後徹底沒了聲息。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秦東揚和周寶剛在外面屏息凝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也就過了十幾秒鐘,周寶強的聲音從窗戶裡傳了出來,壓得極低,帶著一絲粗氣:“秦醫生,寶剛哥,進來吧!妥了!”
秦東揚和周寶剛對視一眼,不再猶豫,立刻跟著翻進了窗戶。
炕上,王疤賴像條死狗一樣癱在那兒。
他的臉上嚴嚴實實地捂著那塊白毛巾,遮住了口鼻和眼睛,只露出亂糟糟的頭髮和額頭。
整個人一動不動,顯然是徹底暈過去了。
秦東揚又在牆角摸索到一個破舊的麻袋,扔給周寶剛,“給他腦袋套上。”
周寶剛接過麻袋,動作粗暴地往王癩子頭上一罩,繫緊了袋口。
“動手!”秦東揚低喝一聲,語氣裡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再無任何猶豫!
積壓了一整天的怒火,為了劉春芽所受的委屈,此刻盡數化作了拳頭和腳!
周家兄弟倆都是幹慣了農活的莊稼漢,手底下有的是蠻力,此刻更是憋著一股為親戚出頭的狠勁,拳拳到肉,腳腳都往死裡踹!
秦東揚也沒留手,他雖然是醫生,知道人體的脆弱之處,但此刻,他只想讓這個畜生付出代價!他專挑那些讓人劇痛難忍卻又不至於立刻致命的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