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髮散亂,臉上帶著傷,嘴角流著血,握著菜刀的樣子,竟有幾分嚇人!
王疤賴被她這副樣子弄得一愣,但他很快又獰笑起來。
一個娘們,拿把刀就想嚇唬住老子?
他認定夏翠娥只是虛張聲勢!
“砍死我?就憑你?”王疤賴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汗,喘著粗氣,一步步逼近,“小娘們,脾氣還挺烈!老子就喜歡你這樣的!”
他伸出手,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就想去摟夏翠娥的腰。
“你別過來!我真砍了!”夏翠娥嚇得連連後退,手裡的菜刀胡亂揮舞著!
“來啊!你砍啊!往這兒砍!”王疤賴梗著脖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就在這時!
“唰!”
夏翠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或者是被逼到了絕境,她猛地往前一揮!
刀鋒帶著風聲,擦著王疤賴的鼻子尖劈了下去!只差那麼一點點!
王疤賴嚇得渾身一哆嗦,猛地往後一跳!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是真的敢動手!
恰在此時,院子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疑惑和警惕:“翠娥?是你家嗎?咋回事啊?大半夜的吵吵嚷嚷的?”
是附近的鄰居被剛才夏翠娥的呼救聲和打鬥聲驚動了!
王疤賴心裡咯噔一下!
糟了!有人來了!
再糾纏下去,要是被人堵在屋裡,那他可真就完了!
而且,夏翠娥手裡還拿著刀,萬一真被砍傷了……
他看看兇狠地瞪著他、握著菜刀的夏翠娥,又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惡狠狠地瞪了夏翠娥一眼“臭娘們!你給老子等著!”
撂下一句狠話,他不再停留,轉身就往外跑!
夏翠娥這才像虛脫了一般,靠在門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院門外,鄰居還在喊:“翠娥?翠娥?你沒事吧?”
夏翠娥定了定神,隔著門應了一聲:“沒事,嫂子,剛才好像有野貓跳進來了,嚇我一跳。”
她不敢說實話。
這事要是傳出去,她一個寡婦,名聲還要不要了?
鄰居將信將疑地走了,夏翠娥這才趕緊插上院門,又跑回屋裡,把屋門也死死地閂上!
恐懼和後怕,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
這一夜,她幾乎沒閤眼。
炕上也不敢躺,就靠坐在炕沿邊,背抵著冰冷的牆壁。
菜刀就放在枕頭邊,手一直沒鬆開,稍有風吹草動就驚得心怦怦直跳。
直到天亮了,她才忍著身上的疼痛,走到隔壁鄰居家門口。
她沒提昨晚的事,只啞著嗓子說自己頭暈不舒服,想去趟診所,拜託鄰居嫂子幫她跟小隊長說一聲,請半天假。
鄰居嫂子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乾,眼窩深陷,確實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便關切地問了幾句,答應了下來。
夏翠娥道了謝,回家找了頂能遮住大半張臉的舊草帽戴上,帽簷壓得低低的,這才低著頭,快步朝著村東頭的診所走去。
診所的門剛開沒多久。
秦東揚正在整理藥櫃,聽到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抬起頭。
“看病?”他隨口問了一句。
進來的是個女人,身形瘦弱,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頭上戴著頂破舊的草帽,秦東揚一時間都沒認出來她是誰。
“嗯,看病……”來人的聲音低低的,腦袋甚至又往下垂了垂,“我、我有些頭疼。”
秦東揚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只是拿起筆,準備記錄:“姓名?哪裡不舒服,具體說說。”
女人小聲報了名字:“夏翠娥。”
秦東揚握筆的手微微一頓。
夏翠娥?村裡那個寡婦夏翠娥!
秦東揚還算是比較瞭解夏翠娥的,因為她的經歷跟秦東揚還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