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揚一股火氣直衝腦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幹嘛呢!”
二流子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看到是秦東揚,臉上的嬉皮笑臉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喲,這不是最近風頭正盛的秦醫生嗎?”他揣著手,斜著眼睛看秦東揚,“咋了?我跟春芽妹子說說話呢。”
秦東揚走到劉春芽旁邊,看著她額頭上佈滿的細密汗珠,還有那明顯沒幹完的農活,眼神更冷了。
他盯著二流子,聲音像是淬了冰:“你想幹什麼?”
二流子嘿嘿笑了兩聲,試圖掩飾剛才的不軌企圖,:“沒想幹啥啊,這不是看春芽妹子一個人幹活辛苦嘛,尋思著過來幫幫忙,是吧,春芽妹子?”他還扭頭問劉春芽。
劉春芽看著秦東揚來了,眼睛裡閃過一絲委屈和安心,連忙站起身,“姐夫,你怎麼來了。”
她沒理二流子的話。
“我來幫你,”秦東揚的聲音柔和了幾分,只是對著二流子,語氣斬釘截鐵,“你沒事了吧?可以走了!”
說完,他不再看二流子一眼,直接彎下腰,捲起袖子,就開始幫劉春芽拔地裡的雜草。
劉春芽見狀,急了,趕緊上前拉他,“哎呀,姐夫,你快歇著!你別幹這個!你是醫生,是拿手術刀、給人看病的,哪裡能幹這種粗活啊!”
在她心裡,秦東揚是文化人,是醫生,是幹大事的,不應該沾這些泥土。
秦東揚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沒停,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什麼應該不應該的,再說,你還是個學生呢!你怎麼就應該幹了?”
他加快了手裡的速度,一大片雜草很快就被清理乾淨。
二流子站在旁邊,看著秦東揚那冷硬的側臉,還有那明顯護著劉春芽的架勢,知道自己討不到好了。
他悻悻地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什麼,轉身夾著尾巴溜走了。
秦東揚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剩下的那點雜草就被他收拾乾淨了。
劉春芽看著他利落的樣子,又看看已經清理乾淨的地壟,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走吧,回家。”秦東揚拿起放在田埂上的草帽。
劉春芽“嗯”了一聲,默默跟在他身後。
路過幾戶人家,院子裡透出昏暗的燈光,有人坐在門口乘涼。
“喲,秦醫生回來啦?”一個叼著菸袋的老漢打招呼。
另一個眼尖的婆子看到了後面的劉春芽,笑著說:“這是去接春芽妹子下地啊?真是好姐夫!”
這話帶著點鄉鄰間常見的揶揄,但也透著一股子熟稔。
“是啊,天都黑了,順路過來看看。”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春芽一個人操持家裡地裡,也挺辛苦的。”
劉春芽低著頭,臉頰有點發燙,心裡卻暖烘烘的。
這時,旁邊一個穿著碎花褂子的婆子湊了過來,是村裡有名的碎嘴張家嬸子。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劉春芽,陰陽怪氣地問:“春芽啊,這眼看都要開學了,你這高三……還念不唸了?別是為了家裡,就不上學了吧?”
秦東揚還沒說話,劉春芽就有點緊張地攥緊了衣角。
秦東揚看了那張家嬸子一眼,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怎麼不念?這不還有幾天嗎?唸完高中,還得考大學呢。”
這話一出,周圍安靜了一下。
張家嬸子撇了撇嘴,眼睛瞟著秦東揚,故意拔高了聲音:“喲!還真供她上大學啊?東揚啊,你可想好了!這女娃子,心都野!等她上了大學,見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認識了城裡的男同學,到時候翅膀硬了,還能看得上咱們這鄉下地方?別到時候啊,跟著別人跑了,你這錢可就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