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醫生七手八腳地把帶來的幾個大醫療箱,還有一些行動式的儀器,都小心翼翼地搬上了牛車。
那牛車本就不大,堆上行李和器械後,留給姑娘們坐的地方就更顯逼仄。
“出發咯——”李村長揚起鞭子,輕輕在牛屁股上抽了一下。
老黃牛“哞——”地叫喚一聲,晃晃悠悠地拉著車,開始朝著深山進發。
秦東揚和其他四位男醫生,則苦哈哈地跟在牛車屁股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山路,那叫一個難走,坑坑窪窪,碎石遍佈,有些地方坡度還挺陡。
剛開始還好,男人們仗著一股子新鮮勁兒,還能有說有笑。
可走了不到五里路,就有人開始吃不消了。
牛車上的四個女同志也沒好到哪裡去,那牛車沒有減震,木板硬邦邦的,一路顛簸得她們七葷八素。
鄭明麗更是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嘴裡小聲嘀咕著什麼,臉都快綠了。
“哎喲……我的屁股……快顛成八瓣了!”
“這味兒……嘔……真受不了……”
濃烈的牛糞味、汗酸味,混合著塵土的氣息,直往鼻子裡鑽。
秦東揚的額頭上也見了汗。
他這身體如今芯子換了現代人,平日裡出門不是公交就是打車,哪裡受過這種罪?
別說十幾裡山路,就是三五里,都夠他喝一壺的。
他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像是灌了鉛,每抬一步都費勁得不行,腳底板更是火辣辣地疼,估計是磨出水泡了。
藍露露坐在牛車邊上,正好能看到秦東揚。
她見他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有些乾裂,走路的姿勢也越來越僵硬,明顯是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傢伙多少有點被自己“忽悠”來的成分。
藍露露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開口道:“秦醫生,你是不是累了?”
秦東揚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還行,能堅持。”
“我看你夠嗆了!”藍露露毫不客氣地戳穿他,“要不你上來歇會兒?我下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坐得我屁股疼。”
秦東揚聞言一愣,隨即連忙擺手。
開什麼玩笑?
讓一個女同志下來走路,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坐車?
傳出去他秦東揚還要不要臉了?
“不用不用!真不用!藍醫生你坐著就好,我還能堅持!”他梗著脖子,一副“我很好,我沒事”的倔強模樣。
他能堅持,可有人堅持不住了。
隊伍裡那個先前就有些急躁的年輕醫生劉凱旋,此刻臉憋得通紅,汗珠子順著下巴直往下滴。
他一聽藍露露這話,眼睛頓時一亮,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可憐巴巴地看著藍露露,聲音都帶上了哭腔:“藍……藍醫生,我……我快撐不住了……真的……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讓我坐一會兒啊?”
藍露露:“……”
她有些無語地看著劉凱旋那副快要虛脫的慫樣。
這傢伙看著人高馬大的,怎麼這麼不禁折騰?
不過,看他那樣子,也確實是到極限了。
藍露露嘆了口氣,麻利地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動作那叫一個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