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入薇也終於可以挺直背脊，在服務員的相迎下，走入了餐廳。
“你晚上有工作嗎？”
入薇坐在對面的卡座上，一邊翻看選單一邊問顧鈺。
後者沒有回答，只眯了眯眼睛。
“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喝點酒？”入薇說道。
顧鈺並沒有懷疑，只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他們之前……也有過一同喝酒的經歷。
但那個時候他們喝的是最劣質的米酒。
入口辛辣灼痛。
和眼前高腳杯中的紅酒，如同兩個世界的映照。
入薇盯著那紅色的酒液看了一會兒後，這才舉起了酒杯，看向顧鈺。
後者卻沒有跟她碰杯，只自顧自地抿了一口。
入薇看見了他那滾動的喉結和明顯下降的酒位線。
她也沒再多做什麼，只自己喝了一口後，放下了酒杯。
“D市很漂亮。”她又看向了窗外，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到這裡來。”
“嗯。”
“這些年，你肯定去過很多地方吧？你可以告訴我嗎？”
入薇問他。
顧鈺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轉開眼睛，“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旅遊。”
他這話……顯然是拒絕跟入薇深入交流的意思了。
入薇也不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不解風情”，所以她也沒有任何意外，只點點頭，“但可以去那麼多地方……也挺好的。”
“怎麼，你想去？”
“不是。”入薇搖搖頭，“我只是……好奇，想知道這些年，你見到的世界和我見到的，是不是完全不一樣了？”
顧鈺不說話了。
他抬起眼睛來看著面前的人。
入薇還是笑盈盈地看著他。
但不知道是他醉了還是她醉了，此時入薇的眼神中似乎帶了幾分……迷離。
可顧鈺確定自己是清醒的，所以只能是……她醉了。
“是不一樣，又如何？”他回答。
入薇又笑了。
“嗯，我也知道的。”她說道，“你越走越遠了，就好像一層層的臺階，我還站在原地，但你已經走到了金字塔的頂端。”
“你現在是……顧總了，所有人都奉承巴結著你，高高在上、矜貴優雅。”
“我有時候看著你，都覺得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顧鈺麼？你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我也知道的，其實你……早就不需要我了。”
入薇越說越多，連聲音都變得嘶啞了起來。
顧鈺皺起了眉頭，正準備說什麼時，另一道聲音卻傳來，“抱歉，我遲到了。”
那聲音讓顧鈺一頓，隨即轉過頭。
姜阮卻已經直接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手挽住他的手臂，“你們等很久了嗎？”
她的動作十分自然。
就好像他們本就是約好了的。
她也本該出現在這裡一樣。
顧鈺的心頭卻是一跳。
然後，他竟然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入薇那邊。
生怕……她會誤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