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依舊是整齊筆挺的西服，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而在他身側，是穿著高定連衣裙的姜阮。
兩人看上去……果然很登對。
看見她時，姜阮的眉頭倒有些驚訝地向上挑了挑。
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夫人已經走過來了。
然後抬手，直接給了入薇一個耳光！
她的力氣很大。
狠狠甩過入薇的臉頰時，鑲鑽的指甲順帶在她的面板上劃了一道。
入薇的耳朵甚至傳來微微的轟鳴聲。
但她沒有躲，也沒有去管臉頰上那順著傷口滾落下來的血珠，只低著頭站在那裡。
“梓傑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都給他陪葬！”
女人咬著牙說道。
旁邊倒是很快有人上來，“夫人，您不要激動，醫生不是說了嗎？梓傑少爺只是輕傷，不會有事的。”
聽見這句話，入薇這才抬起頭來。
眼睛在看了看面前的人後，她有些艱澀的開口，“夫人，我……損失我可以承擔的，但我妹妹那裡……”
“承擔損失？”
顧夫人直接笑了出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說這些話？我告訴你，傷了我兒子，她這輩子都別想好過，就等著在監獄中蹲一輩子吧！”
顧夫人的話音落下，入薇的手也一下子攥緊了。
她知道，對方不是在威脅她。
按照顧家在霽城中的實力，這完全……是可以辦到的事情。
入薇再次嘗試著開口，“夫人……”
“給我滾！”
她的聲音被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入薇轉過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竟然下意識地看向了顧鈺。
後者也在看她。
幽深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情緒，但那薄唇卻微微向上揚起——是一個極盡嘲諷的笑容。
就好像是一個坐在臺下的觀眾，看到了一出滿意的小丑戲。
這一刻，入薇只覺得心臟上好像生出了一隻無形的手，一把攥住了上面的脈搏血管，就連鼻子間的氧氣都彷彿在這一刻消失了。
是啊，明明昨天她還在他面前說著再也不想見到他的話。
然後今天就以這樣狼狽的姿態出現。
不是小丑……是什麼。
可入薇還是朝他那邊抬起了腳。
她想要跟他說什麼，哪怕是……求他。
但顧家的人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那個跟在顧夫人身側的管家很快將她攆走了。
當入薇被推倒在地上的時候，對方還“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黃小姐，建議你還是趕緊去找個律師吧。”
律師？
光是顧家的背景，全城中就沒有一個律師敢接下這個案子。
更何況，黃清薇是故意傷人。
當時就在學校的走廊上，監控拍到了整個過程。
——黃清薇揹著書包直接朝顧梓傑走了過去。
拿出水果刀，捅入了顧梓傑的小腹。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無比清晰。
這樣的案子，註定敗訴，而且還有可能得罪顧家，傻子才會去接。
警察也拒絕了入薇的探視。
“開庭之前，只有律師才能進去。”
入薇被拒之門外。
她身上穿著廉價而寬鬆的T恤，下面是普通的牛仔褲。
馬尾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打理已經有些凌亂，人站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個被拋棄的，無助的孩子。
她低著頭，在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一會兒後，終於還是拿出了手機。
——她的號碼早就被顧鈺拉黑了。
於是，她給梁暢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這一刻，入薇算是輕輕鬆了口氣。
然後，她唇角揚起了強硬的笑容，“梁助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