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薇的腳步沒有停。
可當她走到單元樓下時，腳步突然又轉了回去。
“黃入薇，你真行。”
隨著入薇踏上的腳步，樓梯燈亮了。
然後，她就看見了站在那裡的人。
他的白色外套已經脫下了，身上僅著一件襯衫，領帶扯鬆了，袖子挽起。
入薇的視線卻很快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在那裡，應該有個戒指的。
可此時入薇並沒有看見。
顧鈺沒有注意她的目光，只看著她手上的袋子，“你居然還能吃得下。”
入薇這才垂下了眼睛，“你怎麼在這裡？”
顧鈺沒有回答，只斜靠在門板上，眯著眼睛看她。
“來看我的笑話是嗎？”
入薇低著頭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又問，“剛才在宴會場還沒看夠？”
“黃入薇，你別狗咬呂洞賓。”
顧鈺的心情好像很好，此時居然還能跟她繼續聊著，“當時要不是我，你信不信你會被人直接拖著出去？”
入薇不說話了。
頓了頓後，她到底還是繼續往上面走。
——畢竟樓上還有其他鄰居，她不想讓其他人看見。
顧鈺也從善如流地往後退了幾步，留給她開門的空間。
這房子是入薇在一年前租的。
空間不大，但收拾得很乾淨。
說是兩房一廳，但其實兩個房間都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儲物櫃，客廳沒有電視機，只有一張一米的布藝沙發，旁邊拉著防盜網的陽臺上掛著幾件衣服，下面則是兩盆小綠植。
顧鈺的視線也很快被那抹綠色吸引。
——黃入薇以前的出租屋也有這玩意兒。
就當顧鈺想著時，入薇已經幾步上前，將窗簾拉上了。
室內唯一的燈光就只剩下了頭頂的日光管。
顧鈺沒有管她，只在那張沙發上坐下，再將她手上的袋子一把搶過。
“去給我煮碗麵。”他說道。
入薇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顧總。”
她這聲稱呼讓顧鈺擼串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沒有回答，將上面的肉串咬進嘴裡後，又將竹籤丟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中。
“怎麼，要錢是嗎？”他問。
他這句話，讓入薇的拳頭立即握緊了。
她想要反駁什麼。
但最後她還是什麼也沒說，只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她的腳還是疼的。
此時站都有些站不穩，煮麵的時候，手需要撐著灶臺。
水很快開了。
就當入薇踮腳要去拿上面櫃子的泡麵時，顧鈺的手卻從後面過來，幫她將東西取下了。
“你就給我吃這些垃圾？”他問。
“不想吃你可以走的。”入薇頭也不回，“顧總現在也不缺我這一包泡麵，不是麼？”
話說完，她便將紅色的包裝袋拆開。
可她的力道掌握得不對。
袋子扯開的時候，裡面的料包立即掉了一地。
入薇剛想要去撿，顧鈺突然往她那邊又逼近了一步。
原本逼仄的廚房瞬間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起來。
入薇想要將他推開，可她那點力道在顧鈺這邊什麼都算不上。
他單手就能將她控制住了，而後，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從剛才開始，入薇就刻意迴避跟他對視。
如今這種距離下，她卻是怎麼也避不開了。
顧鈺在盯著她那雙泡腫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後，冷笑一聲，“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