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馨頓了頓，目光轉向身邊一直安靜跟著的蕙蘭，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蕙蘭也跟著一塊兒回家看看，咱們家也是時候辦個喜事了。”
雖說之前，蕙蘭也是在許家村過的年，但許素馨突然這麼一說，蕙蘭的臉還是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
周雲強站在她旁邊，那張向來木訥黝黑的臉，此刻漲得通紅。他眼神飄忽，想看蕙蘭又不敢看，最後只能盯著自己的腳尖，喉嚨裡發出幾聲含糊的笑聲。
許素馨看著這對小兒女的模樣，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跟著趙墨川從省城回來那天，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周雲強和蕙蘭之間氣氛的微妙變化。周雲強看蕙蘭的眼神不一樣了，不再是之前的害羞和不知所措，反而多了些笨拙的關切和藏不住的笑意。
蕙蘭也不再總是低著頭躲閃，總是時不時地抬頭去看周雲強。
許素馨私底下問了周雲強，這個一向木訥的三兒子吭哧癟肚了半天，才紅著臉把事情說清楚。
原來，就在許素馨在省城忙活和紅星罐頭廠之間的合作的那幾天，沈老栓和李翠花從山裡老家來了趟平安縣。
雖說上次許素馨敲打的沈老栓和李翠花消停了一段時間，但蕙蘭這邊討不到好處了，在紡織廠上班的沈春蘭總還是有點指望的。
兩人偷偷找到沈春蘭，將她堵在紡織廠旁邊的小巷子裡，腆著臉要錢！
還威脅沈春蘭說，要是不給他們老兩口拿錢，就要鬧，要敗壞她和蕙蘭的名聲，讓她們姐妹倆沒辦法再在縣城裡頭工作賺錢。
沈春蘭本來年紀就小，禁不住嚇唬，再加上在家裡時李翠花動不動就打罵她，早就形成了對她和沈老栓有求必應的條件反射。
要不是蕙蘭趁著食堂沒什麼事兒，帶著周雲強一塊兒來看沈春蘭，沈春蘭真的就要把自己辛苦工作了兩個月攢下來的錢，交給沈老栓和李翠花了。
見到沈春蘭被沈老栓和李翠花堵在巷子裡瑟瑟發抖，蕙蘭一下子衝了上去，將李翠花拽到了一旁。
周雲強動作比蕙蘭慢點，他上前一把揪住蘇老栓的衣領子，將他拎到了旁邊。
“上次在沈家村說的話，你們是沒聽清還是忘了？”
周雲強平時憨厚，發起火來卻有一股駭人的兇悍勁兒，“再敢來騷擾蕙蘭和春蘭，變著法子來問她們姐妹倆要錢，我馬上報公安說你收錢包辦婚姻，看公安到時候抓不抓你！”
沈老栓本就有些害怕周雲強，這會兒見他態度這麼強硬，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李翠花膽子大點，指著蕙蘭直接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喜歡蕙蘭這丫頭嘛，你可別忘了，我們倆是蕙蘭的親生爹孃。你這麼對我們倆，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周雲強聞言有些遲疑，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蕙蘭對著李翠花直接啐了一口。
“我呸，有好處可以圖的時候上趕著來認我，把我當牛做馬使喚的時候，咋沒想過你們是我親生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