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有。
在被沈清瑤困入海底和被活埋在棺材裡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
“他……他已經死了。”秦煙愧疚萬分。
面對溫阮的質問，她心底裡的愧疚無限放大。
身為罪魁禍首，那種心理上的煎熬與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秦煙調整情緒，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本來應該跟他們坐同一趟飛機回國的，但臨時有事兒就下了飛機。誰知道沒多久就從航空公司那邊得到訊息，得知他們的飛機墜入太平……太平洋。”
說著說著，秦煙聲音哽咽，哭了起來。
有內疚，有自責，也有對周燼野和許禮等人死亡的心疼和懺悔。
溫阮身子猛地一晃，險些跌倒在地，好在伸手扶住牆壁才穩住身子。
她紅唇翕動，“他……”
開口說話時，這才發現想發出聲音是那樣的艱難，嗓子沙啞哽咽，難以開口。
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適才勉強發出聲音，“你確定……確定嗎？”
“我跟他們一起登機的，但還沒……還沒來得及手機關機，就接到一通電話，打算改明後天的航班再回去的。哪兒知道他們就出事了。”秦煙聲音微顫，聽得出很難過。
溫阮腦子嗡地一下子，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在地。
從拘留所出來，她一直告訴自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只要一天沒有看見周燼野的屍體，就說明他還活著。
可眼下秦煙目睹他們一行人上車，然後航空公司跟新聞已經確定確實是一輛私人飛機墜落在太平洋。
從私人飛機和飛行時間上已經確定那架飛機就是周燼野的。
所以，溫阮再難騙自己。
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宛如斷了線的珠子，難過的心口一陣窒息，令她絕望而又痛苦。
她抬手捂著心臟，緩緩蹲了下來，額頭抵在牆壁上，任由肝膽欲裂般的痛苦席捲著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聲淚俱下，“是董家跟徐家做的嗎？”
秦煙聽見溫阮泣不成聲，倍感自責，無顏面對，“不……確定。”
“有訊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溫阮結束通話電話，只覺得渾身無力，手裡砰咚一聲墜落在地。
痛。
撕心裂肺般的痛，宛如被刀絞一般，連帶著四肢百骸都疼。
那個深愛著她，時時刻刻都默默保護著她的男人竟然真的死了。
溫阮無法接受現實，更不知道要怎麼跟周安夏說。
目前為止，周燼野死因尚不明朗，她不確定是不是徐家跟董家做的，但篤定跟他們有脫不開的干係！
最終，她還是害了周燼野。
溫阮腦子裡回憶著跟周燼野的點點滴滴，他的音容笑貌，竟都成了最美好的回憶。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她拿著手機，跌跌撞撞走到沙發上坐下，低頭，臉頰埋在膝蓋，痛哭起來。
最近發生太多事情，讓她倍感壓抑，現在只想大哭一場，好好宣洩心中的痛苦。
不知過了幾時，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溫阮眼眶紅腫，抬頭看去，這才發現是媽媽醒了。
那一刻，她像是個受盡委屈的小孩子，一把緊緊摟住媽媽的脖頸，“嗚嗚……媽，他死了，死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