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先行招認：“是麗妃娘娘！皇上，是麗妃娘娘叫奴才做的！”
姜念秋聽了，胸腔的那口惡氣總算是拋了出來，瞬間腰板挺直。
這麗妃娘娘著實是不肯放過她啊。
季寰聽了也是眼神微變，冷聲說道：“繼續說。”
那王公公瘦小的身板顫了顫，說出的話帶著明顯哽咽：“奴……奴才本是麗妃娘娘宮中的使喚太監，因做錯了事被貶出來做了花房灑掃，如今麗妃娘娘說只要奴才在土裡做些手腳，事成之後許奴才回去伺候，奴才說一時間鬼迷心竅，求皇上贖罪！”
原來是這樣啊！
姜念秋眨著雙眼，發現了王公公伏在地上不小心漏出來的些許疤痕。
一看就是陳年造成的。
她神情微滯，臉上表情收斂許多。
那就是說，疤痕在麗妃處伺候就有了？
季寰看見了，但並沒在意。
宮中人伺候，誰身上沒個疤痕？
他厲聲問徐太醫：“你呢？麗妃許了你何物？”
王公公已經招認，徐太醫若是不說，兩個人所受刑罰會加倍。
徐太醫不是不瞭解這位天子的做法。
他悔恨無極，死死地閉上眼睛：“微臣家中老母急病，麗妃娘娘許了微臣黃金三十兩。”
太醫院的俸祿根本無法彌補吊著母親性命的藥材。
答應麗妃，是無奈之舉。
姜念秋聽了又是無奈又是氣惱，在心裡控訴：【土豆苗能帶來的好處豈止三十兩，這太醫腦子瓦特了！】
土豆一旦種成，能夠挽救多少被飢餓困擾的黎民蒼生，又能帶來多大的收益。
豈是簡簡單單一個三十兩攔得住的？
系統同樣覺得可惜：【可能吧，為了蠅頭小利幹這種事。】
無論是王公公，還是徐太醫。
所為的理由在戰略意義上講，的確是蠅頭小利。
姜念秋看著眼前二人此刻的窘態，也說不出被髮配也是活該這種話來。
最終，她嘆口氣：【但也不都是沒理由，是苦難人啊。】
季寰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微動了動。
他轉眸，帶著深意的眼神迅速瞥了姜念秋一眼，沉默片刻後首先發落了始作俑者——麗妃。
“李德全，傳朕旨意，麗妃居心叵測，毀了土豆苗，降為貴人，禁足三月，定要反省好了才能出來。”
上次到底還是罰她太輕，沒把人弄死。
李德全愣下來，趕緊應下：“是。”
這麗妃是咎由自取，她的心就是黑的，不容置疑，可上位者欺凌下位者，操作其做的事情，能算數嗎？
本來是很恨徐太醫和王公公的，可經過剛才那麼一想，恨意消失了一些。
她嘆口氣，蹲下身子：“皇上……臣妾覺得他們……”
還沒說完，季寰抬手阻止了她：“朕明白你的意思。”
方才二人距離得如此之近，能將她和系統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聞言，倒是嚇壞了跪著的人。
貴人是什麼意思呢？
連麗妃娘娘都被罰沒了，他們兩個人命如螻蟻，是誅殺全族，還是砍腦袋？
季寰下旨：“徐太醫和這小太監，各賞二十大板，算是姜貴人寬仁。”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依照皇上以前的做法，他們絕對沒有命了。
可如今，皇上願意為了表現姜貴人仁厚，順著她的心意來？
姜念秋也傻了，緩緩看向季寰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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