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子原因,季寰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她了。
後宮不可一日無寵,德妃需要他的青睞。
只是……話雖如此,但那些東西根本不是她種出來的,而是直接從莊子裡移植的。
現成的東西當然要比親自動手要省事得多。
季寰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暗色。
原來,德妃打得是這個主意。
她是在效仿姜念秋。
姜念秋做過的事兒,她要如法炮製一遍?
眼見季寰臉色一寸一寸陰沉下去,德妃心中暗叫不好。
可能是她有些操之過急了。
德妃語氣瞬間放得更加柔了:“皇上,是臣妾做得不夠好,惹您生氣了嗎?”
那聲調帶著些許顫音,真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季寰回過頭來,突然記起之前皇后上報說德妃身子不適,要閉門休養一段日子的事兒。
他本來不想多理她,但想起德妃父親在眾臣彈劾姜念秋時持中立態度,就把那些殘忍的話收了回去。
他沒說話,德妃更是眼淚迅速淌了出來,把季寰都驚著了。
這樣一出,可不是季寰能想到的。
良久,他還是出聲了,連嘆氣都帶著些疲憊的無奈:“德妃,你意不在此,做你自己便已足夠。”
明明是個只知道賞花聽曲兒的人,偏偏要學著姜念秋種地。
學還學不像。
姜念秋在種地的時候,髮間只用一支髮簪固定住頭髮便可,身上也斷然不會穿燃料稀少的紫色羅裙。
德妃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刻意。
反倒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德妃的計謀被戳破了,她的臉在一瞬間燒紅,捏著水瓢的手把羞愧全撒在了那上面。
季寰拍拍德妃肩膀:“以後不用起這麼早。”
“送德妃回去歇息吧。”
說完後,季寰轉身邊走,沒給她半句安慰。
德妃立在原地,臉燙得都能在上頭烙餅。
宮女嚇得連話都不敢說半句。
在德妃心中,有些深深埋著的嫉妒此刻全部被激發了出來。
她病了這麼久,皇上連一句關懷的話都沒有,直接將她“東施效顰”點明瞭。
沒給她半分面子。
“娘娘……”
德妃再也忍不住淚意,這回倒是真的哭了。
“走!回宮!”她壓抑著聲音,與季寰背道而馳。
而季寰,壓根兒沒有因為德妃的事兒上心半分。
直到走到雞舍,才發現姜念秋壓根兒沒來。
守著雞舍的宮人見季寰到來,連忙跪下行禮,聽他問起姜念秋,宮人回道:“皇上,宜妃娘娘說昨日身子疲乏,今兒個不來的。”
季寰立刻撇撇嘴。
什麼身子疲乏,他兩三日沒去折騰她了,且聽密衛說蘭臺宮中的植株都到了不需怎麼用心就能長好的階段。
估計就是單純地要睡懶覺起不來罷了。
罷了罷了,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橫豎誰也模仿不了。
季寰轉身離開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