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甚是費解，手上一個沒注意，將開得正好的一朵牡丹剪了下來：“怎麼回事？”
姜念秋既不是身居高位，也沒有跟著皇帝出巡過。
外頭的人是如何得知宮中姜娘娘的？
這便是那日季寰做得事情了。
他吩咐李德全召集能人是偷偷的，直至能人出宮都沒多少人知曉此事。
是此次出去散播話語，才得知了訊息。
玉熙越說越沒底：“奴婢聽說，是皇上專門請了京郊種田能人，進宮後得遇姜貴人賞識，才……”
皇上可真是對她好啊……
皇后用手帕擦了擦剪刀，下一秒竟然氣惱地把剪刀橫著插`進了土壤之中。
玉熙肩膀瑟縮一瞬。
主子向來最喜歡這姚黃牡丹了，如今居然會損傷根`莖，想來是受了大刺激。
“對皇上也沒有絲毫動搖？”
寵愛一個後宮的貴人，還破壞了祖宗的規矩，讓鄉間田野之人進宮。
難不成老百姓沒有絲毫怨言？
“奴婢聽說，田間人人讚許皇上不僅止水患，且在宮中也重視農田，乃是明君。”
皇后認輸地閉上眼睛，兀自冷笑。
是啊，她怎麼忘記了，這段時間以來，皇上在水患上頗有建樹。
只怕用不了多久，皇上便可以全域性得勝。
不需要後宮中任何嬪妃母家的勢力了。
她抬頭看向天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全是廢物，趕緊撤手，撤得乾乾淨淨吧。”
趁著皇上還沒緩過神來，別叫她有後顧之憂。
玉熙放下盤子，攙住皇后的胳膊：“娘娘放心，奴婢已經處理乾淨了。”
有了這兩次的失敗，皇后暫且收手。
在眾人面前，她依舊是那個柔嘉秉順的皇后，待人接物甚是妥帖。
只有在夜深人靜，皇后翻閱彤史，會在看到姜念秋頻繁出現的時候，指甲掐在紙張不顯眼的一角。
姜念秋越界了。
她的出現已經打破了後宮中的平衡。
來請安時，後宮諸人對她的愛答不理，就是鐵證。
皇后看著賢妃不顧眾人，對著姜念秋翻白眼，她就笑了，對玉熙說：“本宮且再等等，沒準兒下一次機會自己能送上門來呢？”
玉熙一樣在方才上茶時注意到了賢妃失了體面。
她點頭，給皇后獻上茶盞：“是賢妃自己沒根骨，露了怯。”
一個妃子，竟然當中對貴人施壓。
豈不是送上門的刀麼？
知道賢妃在御花園裡賞花，皇后呷了一口茶後起身：“走吧，本宮也想去御花園瞧瞧，亂花漸欲迷人眼是什麼滋味兒。”
御花園中，皇后還沒找到賢妃的蹤影，就聽見從花叢深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隨後，是賢妃壓制著怒意，刻意放低的聲音：“混賬東西，瞎了你的眼睛麼！”
她的錦繡煙羅裙上沾著一片明顯的髒水汙漬。
是眼前跪著，臉頰被打腫了的宮女沒察覺到賢妃來，不小心撞上去，桶裡的澆花特調水濺了上去。
沒一會兒，宮女的眼睛已經哭腫，整個人像一隻被揉搓爛掉的蜜`桃。
她被賢妃的人架起來，頭顱被迫低垂著，嗓子沙啞地險些連話都說不出來，卻還在給賢妃道歉：“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還請娘娘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