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拆開來,裡頭寫著的是有關朝中的變故。
看完後,皇后連日來的憋屈就像是洩洪一般散了出來。
她將紙張放進香爐燒成灰燼,連連感嘆:“好啊,關鍵時候還得看本宮兄長的。”
“接下來,可有姜念秋的好戲看了。”
只是後宮,姜念秋犯的不是什麼大錯。
皇上遮掩了也就遮掩了。
可若是涉及國事,皇后倒想看看皇上會如何處置。
午後,姜念秋正在給地裡的植株澆水,李德全風風火火地從正清宮趕來。
他的腰弓得很低:“宜主子,您幫奴才一把,就當奴才求您了。”
聽完他的描述,姜念秋有些懵。
季寰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會大發雷霆成那般。
看來是真的生氣極了。
偏偏李德全還說不清楚是為何。
姜念秋有些害怕,可想起季寰幫了自己,就不忍心讓他太過氣惱。
於是一口答應下來:“公公不必多禮,我跟您去就是了。”
“奴才多謝主子您體恤了!”
姜念秋想了想,還專門去御膳房做了一盤桂花糕。
剛到正清宮外,就聽見裡頭傳來碎了茶盞的聲音。
隨後,是兩位大臣出來。
姜念秋轉過身去,避諱了見面。
她輕手輕腳地獨自進去,果然在門口見著了碎成不像樣子的描金茶具。
今日不是正式見面,季寰只在偏殿。
進去時,季寰背對著她。
桂花糕的香氣隱隱傳來,再稍微辨別一下來人的腳步聲,知道是她來了,並不是難事。
季寰哼了一聲:“李德全這個滑不溜手的傢伙,他去請的你?”
姜念秋頓了頓。
他怎的知道是她來了?
合宮之中,季寰只會同她用這種方式說話。
那種獨屬於她的對待,叫人不由得陷進去一些。
姜念秋放下糕點,聲線柔和:“也有可能是臣妾與皇上心意相通,臣妾就來了呀?”
“油嘴滑舌,”季寰瞪她,“從哪裡學來的?”
姜念秋沒怕那一眼。
相處這麼久,什麼樣子是真生氣,什麼樣子是嚇唬她,姜念秋摸了個八成。
“您嚐嚐吧,臣妾親手做的。”
季寰本沒什麼胃口,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話就跟魔音似的,一出聲就引得他順從地拿起筷子。
當細膩軟綿的糕點在舌尖化開時,季寰這才反應過來。
這一次的……比上次味道好些。
姜念秋找來新的茶具,親自倒茶勸說:“皇上煩惱臣妾知道,可不能不吃飯吧?”
李德全說季寰不僅沒用早膳,連午膳都只吃了一個芙蓉豆皮卷。
手指頭粗的東西,怎能填飽肚子呢?
季寰抬起頭,好看的瞳眸凝視著眼前人:“不問朕為何動怒?”
“皇上願意說,臣妾也願聞其詳,您不願說,臣妾就陪著您。”姜念秋笑了。
她臉上的笑容總是最鬆弛的。
令人放鬆。
季寰甚至有些不忍說出那些話來。
可還是說了。
“伯夷國將使臣刺殺一事歸結於個人,在邊境散播朕胸量奇小,聽信宮妃讒言,煽動民心,企圖動搖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