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夫人不疑有他,張口喝了個乾淨。
忠勇侯既然答應了程三夫人要拿到雪肌膏,自然就不能食言。
他倒是聰明,用長劍給自己胳膊上劃了個血口子,看上去觸目驚心。
他不是沒想過要做個假的傷口,但是想到如今的程瑤光又狡詐又狠辣,擔心她看出端倪,只得就用真的苦肉計。
他來到院子裡面,就看到她正跟青翠在燈下盤算著什麼。
他沒好氣的開口:“父親來了,也不起身相迎,這就是你程瑤光學的規矩?”
程瑤光在他對母親不聞不問的時候,就已經對他沒有半點的尊敬。
以至於,他在說出這句難聽的話之後,即刻就反嗆回去:“誰懂規矩,你就去誰的院子唄,我又沒求你來?”
忠勇侯險些被氣個倒仰,但是想到自己的來意,就只能生生的將怒氣給嚥了回去。
他舉著胳膊道:“我剛剛在後花園練劍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胳膊,你給我拿幾瓶封家做出來的止疼膏和雪肌膏!”
程瑤光不由得擰緊眉心,給人要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她這位父親,可真是不要臉。
但凡他對母親好一些,對她這個女兒在意一些,她也絕不會說出拒絕的話來。
只可惜,他眼裡就只有別人。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別說幾瓶,就是半瓶都沒有,父親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忠勇侯詫異的看向她,他都將傷口擺在她面前了,她竟然還能拒絕,難道她就不怕背上一個不孝的汙名?
他立刻怒聲指責:“程瑤光,我是你的父親,我受了傷,見了血,難道你連瓶子藥膏都不捨得給?”
程瑤光無辜攤手:“我如何給?我的確是沒有,如果你不信,可以檢視孃親的陪嫁單子,上面可曾寫著各種藥膏?”
忠勇侯皺眉看著推到面前的嫁妝單子,面色青白難看。
他是知道封家極其疼愛遠嫁的封家女,那些救命藥膏都沒有寫明在嫁妝單子上,單獨給了她一個小的藥房,裡面的藥草隨時都有人補充,不對外營業,只供封氏母女使用。
正是因為眾人都沒見過,所以才無法得到那些救命良藥,不然,他也不能求到程瑤光面前來。
沉默片刻,他就冷聲說道:“既然這件事情你做不得主,那就讓我去見見你的孃親,我就不信,她能眼睜睜看著她夫君流血受傷不管!”
話音落下,他就起身快步離開。
程瑤光幽幽開口:“我母親身體極為虛弱,尚且還在昏迷之中,你確定要那這件小事去打擾她?”
忠勇侯心中對封氏有愧,自然不敢去見她。
他只得將喉頭翻滾的惱恨用力壓回去,緩和了臉色哀求程瑤光:“瑤兒,我知道你埋怨父親沒有照顧好你孃親,可我公務繁忙,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發誓將來定然會疼愛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