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眼眶發熱,卻也知道此刻不是爭執的時候。
身後火把的光亮如毒蛇吐信,在密林間蜿蜒逼近,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喝聲驚起夜棲的飛鳥。
“好,那我們一起。”許綰反手握住伶月,咬咬牙提氣繼續跑。
“姑娘,咱們別院肯定回不去了,我們只能往林子深處跑。”
“林子裡常有獵戶出現,或許我們還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嗯。”
兩個小姑娘跌跌撞撞鑽入更深的樹林裡。
樹林裡荊棘遍佈,撕破許綰的裙裾。
周圍黑漆漆一片,枯枝抽打在許綰的臉頰上,她卻只能強忍著不讓自己撥出聲。
那些匪徒能一眼認出陸家軍的佩刀,分明不是簡單的匪寇。
“伶月,我、我跑不動了……”許綰一個踉蹌跪倒在地,繡鞋早已破損,腳趾滲出血跡。
“姑娘,咱們不能停啊。”
“你快起來,前面是座荒山,肯定可以找到藏身之地。”伶月此刻也狼狽不堪,她咬牙將人拽起來,看著前面不遠的荒山認真道。
“好。”
兩人又跑了約莫一刻鐘,直到在荒山找到一處藏身的隱蔽山洞,才敢歇一口氣。
伶月偷偷地朝山洞外面張望,確保那些人沒有追來才鬆了口氣。
她回到山洞坐到許綰身邊,主僕二人緊緊摟抱在一起,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姑娘,您腳上的傷……”伶月藉著洞口漏進的月光,看到許綰裙襬下的血跡,聲音裡帶著哭腔。
“無妨。”許綰眼尾泛紅。
方才那場廝殺來得突然,若不是士兵他們拼死開路,她們根本逃不出來。
想到那幾個倒在血泊中計程車兵,她眼眶發熱,卻強忍著淚水不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