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洋聞言,喉頭一哽,啞口無言。
他當然知道,溫栩栩這話句句屬實。
他確實在堵住她,強行將她拽進偏房。當時他色慾燻心,滿腦子都是將她佔為己有的念頭,哪還顧得上其他?
此刻被當眾揭穿,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溫栩栩見他不語,深吸一口氣,聲音愈發凌厲:“我身上的衣服……不是你扯壞的嗎?”她猛地扯開領口,露出白皙脖頸上幾道猙獰的紅痕,禮服領口處的絲線凌亂斷裂,彷彿被野獸撕裂的傷口。那紅痕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觸目驚心。
她淚眼朦朧,卻仍強撐著挺直脊背,彷彿一隻受傷的幼獸,倔強地亮出自己的傷口以示抗爭。
溫栩栩的攻勢未停,她向前兩步,逼近黎遠洋,目光如炬:“如果你還要狡辯,找人查驗我衣服上的指紋就是!”她一字一頓,聲音冷如寒冰,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你扯我衣服時留下的指紋,我掙扎時抓你手臂的指甲痕,甚至這房間裡若有監控,都能還原真相!”她的話語如連珠炮般擲出,每一句都精準擊中黎遠洋的要害。
他癱倒在地,面色慘白,冷汗如斷線珠子般滾落,浸透了他昂貴的襯衫,溼漉漉地貼在後背,勾勒出他因疼痛而劇烈起伏的胸膛。喉間發出的慘叫時而如瀕死的野獸嘶吼,時而化作破碎的嗚咽,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不休。
他啞口無言,心如死灰。
是,溫栩栩這可是半點謊都沒撒,可事實哪兒是這麼回事?
他當然知道,自己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但此刻,他卻被自己的醜行徹底困住了。
眾人回過味兒來,自然將錯處都安到黎遠洋身上。
廳堂內,眾人雖未言語,但目光卻如芒刺般紮在黎遠洋身上。
黎老太太眼中怒火中燒,卻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冷意。
黎家其他人蹙眉側目,交頭接耳,雖壓低了聲音,但“德行不端”“色膽包天”等字眼仍清晰可聞。就連僕人們也偷偷交換眼神,目光中滿是鄙夷與不屑。
一個大男人,竟瞧不上自己弟媳,把弟媳惹哭不算,還意圖強迫她發生關係,這簡直是禽獸不如的行徑!
眾人雖未開口,但黎遠洋就是從他們臉上讀出了這句話,一字一句,如利刃剜心,讓他羞憤得幾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黎雲笙始終冷眼旁觀,黑眸沉如寒潭。
此刻,他攬住溫栩栩顫抖的肩,指尖輕撫她髮梢,無聲安撫。
黎老太太還想和稀泥說幾句好話緩和下氣氛,豈料黎雲笙目光落到黎遠洋身上,卻並未多說什麼,目光在他的手上多停留了幾秒,那樣淡然的眼神卻讓黎遠洋毛骨悚然。
他甚至有一種但凡今天溫栩栩不在現場,黎雲笙一定會毀掉弄斷他手指的錯覺。
黎雲笙不顧黎老太太的阻攔帶走了溫栩栩,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
車廂內瀰漫著詭異的寂靜,黎雲笙的面色沉如寒潭,冷眸如刀鋒般鎖在溫栩栩的臉上,聲音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懾:“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