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寶華殿,都是木板擊打皮肉和小太監們的哭嚎聲。
裴興和金勝曼站在中間,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就好像他們眼前的是馬戲班子在表演什麼有趣的戲法一樣。
聽見袖口的手機傳來林墨染的乾嘔聲,裴執快速切斷了影片。
看向裴興的目光,帶了凜凜的殺意。
不遠處,一個小姑娘突然發出尖叫聲,所有人都回頭看。
只見一個穿著古煙碧紋羅霞衣的少女,捂著嘴站在原地。
她雙眼驚恐,想要離開,卻發現雙腿根本不聽使喚。
正是輔佐太子裴盛負責這次接待的陸志毅的女兒,陸婉晴。
也是裴執救過兩次的人。
然而,裴執眼前根本看不見任何人,他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
裴興嚇到染染姐了。
他飛身而起,一腳一個,把打板子的幾個人,踹出去老遠。
幾人跌在地上,捂著胸口,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
肋骨至少斷了三根。
兩個小太監從凳子上跌下來,幾乎沒了人樣。
小全子連忙扶人下去。
裴興走過來,笑看著裴執,“好久不見啊,六弟,別來無恙。”
這是裴興第一次稱呼裴執為六弟。
但語氣裡的蔑視和眼底的唾棄,讓這句六弟,聽上去仍是在叫小賤種一樣。
“聽說六弟現在很受父皇寵愛,四哥在這裡恭喜了。”
他得意的表情,帶著趾高氣昂。
旁邊,新羅公主金勝曼直勾勾的看著裴執。
這就是裴興說的,一個粗使宮女生下的賤種?
一襲月白窄袖蟒袍,袖口處鑲著金線祥雲,玄帶束腰,上掛通體翠碧的玉佩。
高挺的鼻樑,薄削的唇。
尤其那清晰的下顎線,和裴興那肥了三層的下巴相比,簡直完美的像是刀削的一樣。
他眼底的冷傲與肅殺,帶著陰鷙的氣息,簡直讓人著迷。
如今,還不到十歲,但身形頎長有力,比十二歲的裴興還要高出一頭。
可想而知,再過幾年,會是怎樣的俊逸無雙。
如果,能將他帶回新羅做男寵,那麼父王為她準備的那些貨色,她都可以不要。
“你就是裴執?我是新羅最受寵的公主,金勝曼。”
本以為裴執在聽見她的名號後,也會像裴興一樣,花盡心思哄她高興。
甚至不惜跪在地上,給她脫靴,舔她的腳趾。
沒想到,裴執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樣。
目光裡,既沒有驚豔,更遑論順從。
“誰做的?”
裴執的聲音帶著陰戾。
裴興伸手摟著金勝曼,“六弟是指那兩個奴才,還是這群畜生?如果是那兩個奴才,是我讓人打的,因為他們擾了我和公主的興致,公主說,想吃烤鴿子。”
裴興向前一步,想用身形的優勢,壓到裴執的氣勢。
但很顯然,他想多了。
只能默默的又退了一步,但嘴上功夫,不輸。
“六弟,不是四哥說你,你這奴才也太沒規矩了,公主有令,他們居然膽敢不從?不知道公主是父皇最重要的上賓嗎?這要是傳出去,往小了說,是你六弟你御下無方,往大了說,豈不是你藐視聖意,犯了忤逆大罪。”
幾句話,一頂忤逆的帽子,就扣了下來。
裴執眼底緋紅,黑色的眼眸像是海上無邊的風暴一樣,危險無比。
“六弟……”
裴興還想說話,裴執卻不在給他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