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凰雉告訴她這一秘密,皆是因她不願看到安娘再為此折磨自己。
其實這個秘密,在蘇府也是人人都不能說出口的。
從她記事兒以來,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阿爹告訴她,千萬不要對外人說自己是蘇家的二小姐,否則別人容不下她。
就因為是雙生子的緣故麼?
但蘇凰雉雖心裡不懂得這裡頭到底有多麼大的玄機,但她深知自己被阿爹阿孃與世人都視為不祥之人,所以對待他們的方式也是感恩。
只是,她從不贊同而已。
“我們的雉兒如此貌美多才,就算是雙生子,你的阿爹阿孃也定把你捧在手心。”
安娘笑著反握住她的手說道一句。
蘇凰雉愣了愣,“安娘,你對待你的兩個孩子,會是一樣的麼?”
“當然是,當我們決定留下另一個孩子時,他就是我的兒子,沒有所謂的偏心和不偏心。”
她脫口而出回道。
若是區別對待便不會有當初的手下留情了。
可她這麼一說,蘇凰雉便更覺得不解。
阿爹阿孃雖在吃穿用度從來不省著她的,可除此之外,他們似乎從來沒把她當做女兒那般疼愛,就算是說話,也是客客氣氣地例行公事。
這麼想來,跟她的姐姐蘇鸝鴛倒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見她不說話,安娘也猜得到她在想什麼,便把話題轉移,“對了,雉兒,這兩日我腿疼得厲害,恐怕不能出去賣東西了,可……”
她們現下倒是有些碎銀子,但這腿疼的毛病也不是一日便能痊癒的,恐怕這一月有餘都不能出門。
要是安娘一人倒好,可現如今她們是兩人過活,只怕手裡頭的銀子撐不過半月。
蘇凰雉當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她把心一橫,回道:“我出門。”
“這怎麼使得?你對京都也不大熟悉,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我這不是害了你麼?”安娘想了想,又忽然想到一計,“我屋內還有一些首飾,等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再拿出去賣了。”
安娘說的那些首飾不過都是她的嫁妝。
蘇凰雉怎麼可能讓安娘把嫁妝給當了,她執意道:“不,您的腿疼這麼熬不下也不是辦法,明日我先出去幫你抓些藥,日後的事情咱們再作打算。”
而且她雖不識得京都的街道,但是走過一次的路她就不會忘記,只要安娘描述一遍她曾經走過的路,她再畫下來,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安娘見她執意如此,也不好再拒絕,只是在臨睡覺之前,她拿了身上全部的銀子給她。
“你務必收下,若是有個什麼好歹,也不會走投無路。”
她說的話蘇凰雉並未放在心上,不過是大白天出個街去,能有多大的好歹?
她便不信這京都能有這般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