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轉過頭去，身後空空如也，原本注視在他身上的目光也隨之消失，陳默撓了撓頭，總覺得不對勁。
當了二十幾年植物人，身體不能動，精神對周圍的感知能力自然很強，這不是他的錯覺，有人已經開始注意他了。
心中埋下一顆警惕的種子。
回到營中。
韓將軍熱情相擁，與之前要拔劍抹他脖子的殘酷形象大相徑庭，這也表明了，對方是打心眼裡認可了他。
兩人來到軍帳，有一張大桌，上面擺著羊皮地圖，畫的正是涼州城和周遭的地形地貌。
十幾個披著鐵甲的男人，正議論個沒完，一進去就是吵吵嚷嚷的聲音。
“胡人喜好衝陣，定會讓大部隊從正北突圍。”
“大錯特錯！胡人的情報網也不差，知道我們有厲害的軍陣師，定會從西翼薄弱處攻擊我們的破綻。”
吵鬧聲隨著韓將軍踏入軍帳的一瞬間停止。
陳默哼著小曲，有些吊兒郎當的跟在身後走進軍帳，跟鐵血嚴肅的將士們比起來，顯得極為懶惰鬆散。
但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句敢說他的不是，甚至都帶著恭敬的目光。
沒有他，涼州城早就被胡人的先鋒部隊屠了。
剛走進來，陳默就注意到，角落一個面色陰翳的男人，從最開始就沒有參與討論，一直默不作聲，而且給他的感覺很古怪。
直覺告訴他，這小子不像什麼好人。
不過他也沒有聲張，聽著軍士們談論了半個時辰，時不時還要問自己的意見。
陳默倍感頭大。
雖說制定了詳細的軍略，可奇怪的是，一連幾天，城外都風平浪靜，看不到半個胡人的影子。
這太令人奇怪了。
按理說胡軍大部隊駐紮的地方不遠，想趕過來，完全用不上這麼長的時間，難不成是胡人放棄涼州城了？
這絕無可能，涼州城是重要城池，一旦拿下就可以三路發難，對胡人優勢極大。
陳默面色凝重的望著城外。
這幫孫子可能是要憋個大的！
清晨。
韓將軍身披重甲，閃著銀光，嘩啦嘩啦作響，腰帶寶劍，眼神無比鋒銳，雄赳赳氣昂昂來到城門口，身後跟著數百精銳，氣勢極為恢宏。
朝廷下令，守城時間已到，援軍已經在路上，需要韓將軍帶兵接應。
城中事務，盡數落在陳默肩膀上。
帶著剩餘軍士，為城中百姓善後，蒐集糧草，清理被損壞的房屋，還要分配百姓的衣食住行。
看著眼前的殘垣斷壁，陳默心中一股子說不出的滋味。
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露宿街頭，身上衣衫襤褸，滿是破洞和補丁，數十個人擠在一起取暖。
每天發放的糧食，也只是米糠煮的水粥，各個餓的面黃肌瘦，畢竟乾糧要給行軍打仗的軍隊吃，百姓們能分到餓不死的糧食，就已經是萬幸了。
相對被胡人屠城，這種慘狀居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眼前景象宛若一顆巨石，砸在陳默心底，讓他深深意識到，身為軍陣師的責任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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