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蒜蓉醬是你做的？難道不是你家祖傳的醬料方子？”
宋海建搖頭，“我家沒有什麼祖傳方子，就算有，我爺奶也不會給我爸，蒜蓉醬是我為了改善海鮮的口味，無意間製作出來的，因為這個味道和海味十分搭配，我媽又生病需要錢，我才說服我媽來工廠這裡賣蒜蓉生蠔的。”
真相無疑給楊國強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他這才開始正眼打量這個小少年。
過了許久，楊國強開口：“愛民，你們出去。”
楊愛民生怕這小子吃了虧，忙道：“爸，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宋海建年紀雖然小，但特別孝順，還特有禮貌，你那價格……”
“滾！”
楊國強忍無可忍了。
旁邊的王飽飽趕忙伸手將他拽走，順帶把門拉上了。
楊國強吐出一口長氣，差點被這臭小子氣死。
在他眼裡，老子就這麼賴？
“坐。”楊國強伸手示意。
等宋海建乖乖坐下，他就去倒水。
“給，喝點水，這事兒說小也小，說大也大，我得慢慢跟你講。對了，你吃過飯了嗎？”
宋海建雙手接過搪瓷缸，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在家吃過東西了，早上割了兩個鐘頭的稻穀，我實在太餓了。”
楊國強眼裡既有驚異又有感慨。
“你還會割稻穀？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只能跟在大人後面撿稻穗。”
宋海建憨憨地笑笑。
隨後，楊國強便與他閒聊起來，看似和藹可親，實際上宋海建清楚，對方這是在探他的家底呢。
宋海建也不怕他查，都如實答了。
看得出他的坦蕩和純真，楊國強也漸漸打消疑慮，終於說到正題。
“你昨天跟楊愛民說，你能教他們做蒜蓉醬？免費的嗎？”
宋海建點頭，這個時候不忘誇獎一波他兒子：“愛民哥人很好，對我們很關照，我很喜歡他，所以我願意不要錢教他。”
楊國強臉色果然更和善了。
“我昨天晚上和廠長、食堂的郝科長商量過了，他們同意在食堂賣生蠔，就是價格方面，他們覺得一分錢一個生蠔太貴了，畢竟你之前賣生蠔是兩分錢一個，現在你只提供生蠔，卻要一分錢，那食堂就賺不到什麼錢了。”
“你看，能不能改成……一分錢五個？反正你們離得近，撿生蠔對你們來說很容易，我相信，如果其他人知道五個生蠔就能賣一分錢，多的是漁民願意賣。”
他以為，這個小孩就算再聰明，也才九歲，會很好糊弄。
沒想到，宋海建認真地說：“這樣的話，那蒜蓉醬就不能免費教給你們了。”
楊國強一怔，“為什麼？”
“因為蒜蓉醬的做法，只能免費教給愛民哥那樣的好人，但是，我覺得科長伯伯你們，不像是好人。”
楊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