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句話主要是問他們母子的。
馮玉芬作為家長,代表這個家發言。
“對,大隊長,我們願意和宋吉祥交換,但條件還和之前一樣,必須要宋吉祥給我十斤米。”
宋吉祥臉色臭臭的。
他藉著養傷的名義,在家躺了一個月,今天正打算借題發揮,找馮玉芬要醫藥費。
“十斤米可以給你,可是你兒子捅我一刀,害我一個月不能出海掙錢掙工分,我們正好一塊說道說道。”
凡是捕魚隊的成員,除了能分到錢外,每次出海都能按照天數來得到工分。
因而光從宋吉祥這番說辭來看,宋海建確實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宋海建也不慌不忙。
“大隊長,針對這件事,我想上次我們就討論過了。既然我二伯不認,非要來算的話,那我們也來算算他差點弄死我媽,這要怎麼賠償。”
張大妮一聽就急眼了:“你放屁!你媽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這有你事兒嗎?”宋海建冷冷說道,“張大妮,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憑什麼上門找我媽麻煩?我媽那次買的藥一共三十副,全被你霍霍了!”
“虧得你提醒,大隊長,我還要額外加一條,張大妮必須賠償我媽那三十副藥錢,一共十二塊,少一分都不行!”
“要是不答應,那這事兒就沒得商量!你們該報公安的報公安,反正我媽的就診記錄都留著,又有秀英伯孃替我作證,足以證明我媽就是被宋吉祥差點打死的!”
宋海建言語間情緒越發激動,人也直接站了起來,這個月躥高了不少的他,現在已經快到宋吉祥下巴了。
看著他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寧願拉著所有人倒黴也不肯讓步的狠辣樣兒,大家都呆了片刻。
張大妮猶不服氣,潑辣地嚷嚷:“你說賠錢就賠錢,你以為你是誰啊!?”
宋海建冷笑:“我是誰?我是這個房子的房主!這塊地契上面寫著的是我宋海建的名字!”
他聲音漸漸高亢:“要是你們不服氣,那就儘管去鬧!我倒要看看,我手頭有著房契、地契,你們能不能鬧來公安同志和公社來給你們做主!”
聽到這話,張大妮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滿眼猩紅不甘地死死瞪著他。
蒲勇華這時也沒好氣地說:“一群沒文化還不懂法的文盲法盲,搞不清楚現在什麼狀況嗎?
“現在是你們要求海建把房子讓給宋吉祥,所以人家開的條件,能答應就答應,不答應這事兒也別提了,現在不是以前那誰惡誰有理的年代了,誰敢鬧事,我立馬報了公安拉走!”
這個道理蒲勇華早就和宋來財他們講過。
所以上次雙方才能達成協議。
可那次宋吉祥沒去,事後不想認賬,覺得自己捱了一刀理應得到賠償,憑什麼再給馮玉芬十斤米?
張大妮本來還心虛,畢竟那次馮玉芬被送去衛生所鬧的動靜不小,後來好多人都在議論,說宋吉祥兩口子和馬淑蘭不是人,欺負一個寡婦,差點鬧出人命。
為此張大妮還和村裡幾個婦女吵了架,被人家罵得狗血淋頭。
但有了自家男人的撐腰,張大妮覺得我又行了。
可他們小看了宋海建。
別看他年紀小,發起火來氣勢卻絲毫不輸大人。
即使大隊長出面調和了,宋海建也冷冷地表示:“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我這邊已經考慮好了,除了上次說好的條件,還要張大妮賠那十二塊錢,不然這房子別想過戶給宋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