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芬的臉色立馬白了，“你胡說！我、我沒有！”
“哼！是不是真的，讓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大妮提著籃子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心慌意亂的馮玉芬連忙跟過去，才走到廚房門口，張大妮已經大聲嚷嚷起來。
“大夥兒快來看啊！馮玉芬今天進城買了這麼多米，還買了這麼大一塊肉！她之前說沒錢都是騙鬼的！可憐我那婆婆上了年紀被她誆了三十塊錢……”
聽到這裡，躲在人後的馬淑蘭臉色一變，推開人群衝了出去。
當看到籃子裡的豬板油和那塊二兩重的肉，馬淑蘭暴跳如雷。
她一轉身就薅住馮玉芬的頭髮，氣得發抖：“我老婆子都吃不上肉，你倒好，拿著我的錢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家怎麼就這麼倒黴，找了你這樣的兒媳婦？剋死我兒子不算，還一心想著算計我老婆子口袋裡那點存糧，打量著我老婆子好欺負是不？”
如果動手的是張大妮，馮玉芬還能反手去薅對方頭髮，但現在她只能歪著脖子順著婆婆手中的力道，減輕自己的痛楚。
而這一幕，把剛從海邊跑回來，想看看媽媽是否到家的海蘭和海生，嚇得呆在原地。
直到聽見媽媽嘴裡發出痛呼聲，兩個小傢伙才醒神。
隨後，海蘭小臉發白扭頭就跑。
海生的腦中卻是浮現出哥哥曾對自己說過的話：“海生，爸爸走了，家裡只剩我們兩個男子漢，以後哥哥不在的時候，你要站出來保護媽媽和海蘭……”
同時，小海生也想起上次外婆和舅舅來家裡鬧，是哥哥擋在媽媽身前的。
於是，年僅四歲的小海生體內忽然生出一股勇氣，他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
“不許打我媽媽！不許打我媽媽！”
小海生想要拉開奶奶，可還沒湊近，就被一旁的二伯母揪住後領，無法再往前一步。
不肯放棄的小海生兩手依然朝前伸著，一雙小短腿也在努力地奔跑，帶起一陣陣灰塵，把張大妮嗆得厲害。
脾氣暴躁的張大妮頓時壓不住火氣，放下籃子把海生拉過來按在腿上，脫了褲子“啪啪啪”幾巴掌就打了上去。
小海生屁股捱了打，疼得哇哇哭。
張大妮又生氣地警告：“大人說話小孩別搗亂！不然還得捱揍！”
小海生和這個二伯母根本不熟，這會兒被打屁股只感到不服氣，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此時他還不清楚這是一種叫做“憤怒”的情緒。
因此小海生不但不受威脅，而且還包著兩泡眼淚很大聲地頂回去：“你們這些壞人！哥哥回來會把你們趕走的！”
小海生喊出這話時，剛好他二伯也來了。
宋吉祥看到現場混亂的局面，二話不說就走過去把馮玉芬控制住，讓正奮力掙扎的馮玉芬直直地捱了婆婆幾個大耳刮子。
盛怒下的馬淑蘭用了全力，這幾巴掌打得馮玉芬耳朵“嗡嗡嗡”響了起來。
嘴巴里，也有了腥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