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芬也是個知趣的,她在船下止步,拉了拉兒子的手。
“海建,你要帶媽看什麼?媽能不能就在這裡看?”
“喏,就是那些。”宋海建指了指長征伯剛剛搬下來的魚桶。
而這時,長征伯已經又回到船上搬魚了,他並沒有注意到三人交談的細節,更不知老金怕馮玉芬上船影響了這艘船的運氣。
畢竟,船是他的,按理說輪不到老金瞎操心。
當他提著兩桶魚下來,看到馮玉芬母子倆在看那些黃花魚,便笑了笑說:“弟妹,別看海建小,他的本事可大著咯!連他爸啊,都比他差得遠。”
聞言,馮玉芬內心湧出一股驕傲。
她伸手勾住兒子的肩膀,往自己這側帶了帶,然後側著身子低下頭,臉頰在兒子頭頂使勁蹭了蹭。
然後……
她就一臉糾結地轉頭,盯著兒子的頭髮:“海建啊,回家得洗頭了啊,這魚腥味太重了。”
“媽……”宋海建無奈!
出海這三天都是和魚待在一塊兒,身上能不腥嗎?
三點左右,捕魚隊的其他漁船也陸陸續續到岸。
沒多久,蒲建國也拿著賬本和筆來了。
後面跟著還在打哈欠的蒲秋生。
捕魚隊的人幫忙把秤從大隊部搬出來,然後按照排隊的順序,開始稱重記錄。
蒲長征今天回來得早,是排在第一位的。
最先上秤的是屬於宋海建的這部分。
“……黃花魚,九百七十六點五斤……紅魚,五百五十八點三斤……魷魚,八百五十九點六斤。”
宋海建暗暗在心裡估價。
對於這趟的收入,便有了大概的數目。
黃花魚按照均價算,應該是五毛五一斤。
紅魚和魷魚的價格都是固定的。
總的下來,預計有一千零幾十塊錢。
至於長征伯個人的收入,他估計應該在三千到四千之間。
刨去成本,至少淨掙一千五。
比起上次是縮水不少,但和捕魚隊的其他船長相比,長征伯絕對是一枝獨秀了。
但,隨著捕撈上來的魚數量增多,新的問題又將出現。
那就是——銷售渠道。
縣城供銷社就那麼大點兒地,之所以每天都要收他們大隊的海貨,是因為供銷社還往國營飯店、醫院食堂和政府單位食堂送貨。
但這點市場的容量是肉眼可見的。
而如今宋海建不用為漁船的收穫擔憂,只需要思考,該怎麼開發銷售渠道。
這時,宋海建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那個殺豬佬的面容。
能夠拿出這麼多豬肉售賣,可想而知,他們村一定是在更加靠近內陸的地方。
或許是兩個縣城之間的村子……
“海建,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忽然,有人推了下他的肩膀。
宋海建思緒被打斷,一抬頭看見是母親,便熄火了。
“媽,我在想事情呢……怎麼了?”
“還問我怎麼了,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