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換好乾衣服的楚子航遞給紀載一身衣服，但紀載身上的雨水早已被他的體溫蒸乾。
“沒看什麼。”紀載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你們聊的怎麼樣？”
“又問了我一些問題，不過都是關於我和媽媽的未來，沒問其他的。
他大概是相信了。”
楚子航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一個隱藏身份隱姓埋名十幾年不露破綻的人居然這麼簡單就相信了他的說辭。
“爸爸不會去那條高都路，所以我們應該算是勝了？”
“還不知道。”紀載繼續看向天穹，“尼伯龍根坍塌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你們要喝點什麼嗎？”楚天驕從地下室探出頭，“子航你好像是已經成年了對吧，要不要來點威士忌。”
紀載問道：“有乙醇嗎，來點，只喝的慣那個。”
“下來自己拿。”
楚天驕臭著臉翻身鑽進地下室。
在知道紀載是個什麼玩意後。
他現在將對方視為帶壞自己家乖孩子的黃毛。
他家乖乖的楚子航打架鬥毆飆車肯定是紀載帶壞的。
更離譜的是，這個黃毛
不但是個男的還不是個人類！
紀載和楚子航跟著楚天驕進入他的秘密基地。
成排成排的貓王CD和精品雪茄排列著，楚子航和蘇小妍的照片被洗好起來連成一串。
楚子航看著眼前的一切，想把這現實中從未見過的場景全部映入腦中。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接近這個男人真實的樣子。
“你這不是過的不錯嘛。”紀載擺弄著鍊金子彈雕花器，“怎麼讓老婆兒子當初過的苦了吧唧的。”
楚天驕翻了個白眼，“當初他們娘倆用的全是頂級貨，那些化妝品和奶粉全是換了包裝運進來的。
我是偽裝，又不是真窮。”
紀載灌了口酒精發現純度還行，擰上蓋子塞進箱子裡。
“這鍊金裝置不錯，你懂鍊金？”
“略懂一些，和你這種純血龍族那是比不了。”
楚天驕哼了一聲。
“說正事，你們說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有證據嗎？”
“你能調城市的監控嗎？”
“可以。”楚天驕開啟電腦，“透過EVA，城市裡的所有網路裝置我都能臨時呼叫。”
紀載挑出城市邊緣高架橋上的攝像頭。
原本應該出現高速路的地方此刻卻一片虛無，被白茫茫的大霧籠罩。
“你們的這個世界只有這座城這麼大，所有關於城外的記憶和影片，都是當時的幻影和影像資料，你們走不出去這座城。”
楚天驕有些難以置信，他記憶裡發生過的事情纖毫畢現，但現在卻突然被告知這一切都是假的。
“那我的記憶.....”
“你的記憶先於你存在，你擁有物質世界楚天驕所有的記憶和情感，但你其實沒有經歷過記憶中的一切，在今天之前，你甚至都不存在。”
紀載直接了當地說出殘忍的事實。
雖然這樣可能會讓楚天驕無法接受，但面對這種人騙是騙不過去的。
楚天驕是職業騙子，一個能偽裝成窩囊普通人十幾年一點不露餡的騙術大師，在他面前行騙多少有點班門弄斧了。
把所有監控和衛星調出來一一檢視，又給卡塞爾那邊發去幾個訊息都石沉大海之後，楚天驕終於是相信了紀載所說的。
他的世界，真的不存在。
“好吧。”楚天驕有點頹喪。
突然楚天驕跳了起來，“那既然如此，就把那些不捨得開的酒全開了！！子航，拿那瓶放在櫃子左下邊的拉菲！我們去接上你媽媽去搓一頓，世界末日總得和家人待在一起吧。”
“HewillbeamanforyouwhenIamdeadandgone.”
悠揚的鈴聲響起，楚天驕不耐煩的拿起手機，“誰啊，別打擾老子享受世界末日！”
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傳來，“楚天驕，子航沒有回家，他在你那裡嗎？”
“小妍？”楚天驕愣了下神，“怎麼了？”
“子航不見了，他手機上定位顯示最後是在001號高架橋上。
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會給你發簡訊的，你沒去接他嗎？”
窒息，巨大的窒息感壓迫著楚子航。
這就是命運嗎？
即使他們已經把楚天驕說服，無限接近於成功，但命運早已在終點等待一切波折迴歸於那一個命定的結局。
“我.....我用他手機給司機發簡訊了。”楚天驕喉嚨有點幹，“你別擔心，我現在就出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
結束通話電話，楚天驕拿上村雨就要出門。
楚子航堵在門口攔住父親。
“讓開。”楚天驕說道，“我要去找我兒子。”
“這裡只是幻影。”
一個閃身，楚子航根本沒見到楚天驕有動作，但下一刻楚天驕已經出現在門外。
“但我對子航的愛不是。”
楚子航還要再說，但卻紀載卻抓住了他的肩膀。
【時間零】的使用者如果只是想離開，他們倆無論如何都攔不住的。
“阻止一個父親找他的孩子也太殘酷了，但孩子與父親一起上戰場也是應有之意。”
紀載把能接通全城的電腦揣進懷裡，語氣平淡地像是要去吃早飯。
“車裡還挺寬敞的吧，帶上我倆。
不就是奧丁嗎，我們去砍死他。”
楚天驕笑了一下，“龍，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額，謝謝？怎麼你們這些混血種男性都喜歡我？”紀載有點迷惑。
凱撒這樣，卡爾這樣，楚天驕也這樣。
難道他身上有什麼吸引混血種的物質？
“誰知道呢？”楚天驕聳聳肩，但突然他面色凝重，“子航將來是要結婚生子的，我這點血脈就等他傳下去了，你不要把他掰彎。”
楚子航黑著臉把自家老爹推出去，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開車去。”
邁巴赫轟鳴著，聽著發動機的咆哮聲，楚天驕勾起嘴角。
“子航，你說當初就是靠著這車逃出去的？”
楚子航點點頭。
“九百萬的車，神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