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葉楨院裡的三等丫鬟。
葉楨與沈夫人外出後,她們這些被留下守院子的婢女,閒來無事,便拿了毽子出來踢。
李歲歡瞧著她們玩得開心,也想加入。
侯府婢女不好拒絕,起初還好好的,誰想小蓮跳起後踢時,腳下突然一痛,整個人就朝李歲歡撞去。
李歲歡身板小,被她一撞,腦袋磕在了院中養蓮的石缸上。
葉楨來的路上,已聽下人說了事情經過,她看了看李歲歡,額上傷得應不重,但右邊的牙齒掉了不是小事。
九歲的孩子,也不知這牙是換過了,還是沒換。
葉楨便同苗氏道,“讓李小姐在院中受傷,實在抱歉,不知大夫怎麼說?”
蘇氏先開了口,“女兒家的牙齒何其重要,郡主若是不願歲歡借住聽松居,直接拒絕便好,何苦用這種法子。”
苗氏不說話,臉色不是很好看。
葉楨也冷了眉眼,“二少夫人慎言。”
小蓮不是粗心的姑娘,就算真是不小心崴腳摔倒,也由不得蘇氏來潑髒水。
想到相府兩房不睦,蘇氏剛還跟著他們進山,葉楨猜到她想挑撥。
苗氏不說李歲歡的情況,可見她心有怨怪,葉楨也懶得再問她。
而是看向侯府其餘婢女,那麼多婢女在,不可能無人知道李歲歡的現狀。
大不了她再請大夫。
倒沒想到沈夫人突然喝道,“你女兒現下是何情況,你是不知曉,還是沒聽到郡主的話。”
苗氏夫人被婆母呵斥,臉色發紅。
李歲歡也被這一聲吼驚醒,見到疼愛自己的祖母回來了,眼眸紅紅,“祖母,牙齒掉了,不過大夫說以後還會長回來的。”
她又看向葉楨,替小蓮求情,“郡主姐姐,她不是故意撞我。”
那掉的就是乳牙了。
葉楨微微鬆了口氣,聲音柔了幾分,問李歲歡,“額上情況如何?”
苗氏這會說話了,“我非針對郡主,只是孩子頭暈想吐,大夫還說若不小心,恐會留疤。”
女兒家要是落了疤,那豈不就是毀了前程。
所以,她心裡頭才氣,可那下人不是相府的,她懲治不得,只得等葉楨來。
卻不想,葉楨卻拉起小蓮。
苗氏頓時不高興了。
昭寧郡主什麼意思,她還要偏袒下人?
她的女兒都傷成這樣了,就是打殺了那婢女都使的。
“郡主……”
她欲替向葉楨討公道,卻聽得沈夫人道,“閉嘴。”
苗氏怕婆母,不敢再說話,但神情滿是委屈和憤怒。
葉楨懶得管他們婆媳官司,她讓小蓮帶她去他們踢毽子的地方。
蘇氏火上澆油,“這傷了人,怎麼連個說法都沒有就走了,也太不把相府放在眼裡了。
可憐的歲歡,大夫雖說牙齒還能長,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長,剛出那麼多血,我瞧著都心疼,還有這額上的傷……”
“你很閒?”
沈夫人冷冷打斷蘇氏的話,“平日沒瞧你對歲歡多關心,今日倒是變菩薩了。
有這閒工夫,不如去找找你男人,看看何時能生個自己的孩子。”
她言語很不客氣,讓蘇氏神情難堪又羞惱。
但想到李歲歡傷成這樣,大房和葉楨的關係怕是再難好,心裡又有些得意。
她本是等在山裡的,得知葉正卿有事忙去了,無法赴約,她在山裡等的無聊,便索性回來朝李歲歡下手了。
苗氏是個蠢的,被她挑唆幾句,就對侯府生出不滿,剛看葉楨那反應,兩府的樑子怕是結下了。
正欲離開時,卻聽得沈夫人對苗氏道,“抱上歲歡去事發地看看,別被人算計了,還傻傻地聽人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