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廢物,竟來得這麼晚,險些讓葉楨狡辯過去。”
侯夫人心中怒罵。
轉而又想,幸好趕上了。
否則真叫侯爺去查,於她十分不利。
人一旦對另一個人的信任有了裂縫,那條裂縫就會無限擴大,許多平日堅信的事也會被推翻。
好在她反應快,及時和縣令佈下今日這局。
侯爺只要認定葉楨通姦,就不屑深究此事,她就能讓事情終結於葉楨。
這般想,侯夫人決定,等事情完結也能給縣令一個好死。
可誰料,師爺往地上一跪,喊的卻是,“侯爺,還請侯爺給我們大人做主啊。
大人他,他昨夜被人吊死在房樑上了啊。”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和手帕,“這是現場找到的,不是我家大人的東西,想來是兇手留下的。
帕子裡包著的是大人指甲縫裡殘留的,應是大人臨死前在兇手身上抓下的。”
他將證物悉數呈於忠勇侯面前。
侯夫人看清東西,大腦嗡的一下險些暈死過去。
縣令怎麼會死,證據還指向她。
那她給縣令的東西呢?又去了哪裡?
是誰壞了她的事?
忠勇侯的臉色也更沉了。
他認出了那布料纖維,是府上護衛統一穿的布料。
“你可認得這個?”
他將荷包遞到侯夫人面前。
在他看來,侯夫人一向將管家之事做得很好,若兇手是侯府的人,她這個當家主母或許見過這荷包。
可侯夫人做賊心虛,驚道,“我怎會認識這個。”
話出口,她意識到自己反應過了,正欲描補,
葉楨舉了手,“我似乎見過。”
侯夫人心亂不已,直覺葉楨絕不會說好話。
“你莫要胡亂摻和,給侯府惹來麻煩。”
葉楨卻認真道,“似乎是母親身邊吳護衛的。”
若她不指認,侯府下人就是認出,也無人敢說出來。
侯夫人氣結,心頭不安越來越甚。
紫竹忙跳出來。
“少夫人當真是不檢點,堂堂侯府少夫人,竟會留意一個護衛的腰身。”
葉楨將自己的荷包取下,高舉頭頂,同忠勇侯道,“因為一個護衛佩戴的荷包,比我這個少夫人的還好。
母親一人掌家辛苦,我身為兒媳察覺府中異樣,便會多留意幾分。”
葉楨的荷包,在師爺帶來的那隻荷包映襯下,顯得格外樸實,甚至寒酸。
忠勇侯微微蹙了蹙眉,眼底劃過一抹狐惑。
每次他回府,聽到的都是妻子如何善待兒媳,府中下人也被妻子管束的格外規矩。
可剛剛一個婢女竟斥責主子。
葉楨收回荷包,看向侯夫人,“我以為那是母親賞給吳護衛的。”
做荷包的布料就是侯夫人賞的。
可她剛否認了,眼下更不能認。
她是要讓葉楨爛在泥裡,不是給自己招殺人罪名的。
門外的吳護衛也慌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荷包什麼時候掉的。
從縣城回來後,就被侯夫人安排盯著侯爺動向,等發現時,想著荷包裡沒多少銀子,又有差事在身,便沒急著去找。
原本,荷包掉縣令家也無事,如今人死了,他若再承認那是自己的荷包,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他忙進屋跪下澄清。
且控訴葉楨,“少夫人,屬下與您無冤無仇。
您不能因上次您尋小的敘話,小的避嫌躲開就如此栽贓。”
葉楨垂眸,不與下人爭辯,眼底一抹譏諷。
不愧是侯夫人的人,與她一脈相承,可他這般卻是害了侯夫人。
忠勇侯眉頭越蹙越深。
吳護衛見葉楨不語,還有些得意。
卻不知侯夫人殺他的心都有了。
自作聰明的東西。
侯爺最重規矩,在沒徹底定罪前,葉楨都是侯府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