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預設了吳護衛的說法,侯夫人暗暗鬆了口氣。
親隨出去沒多久,又進來。
“侯爺恕罪,屬下不察,竟讓那紫竹受不住疼痛咬舌自盡。”
忠勇侯將敵國打的自獻城池和美人,能跟在他身邊成為他親隨的人,又豈會輕易讓犯人在審訊時自戕。
何況,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
分明就是親隨揣度忠勇侯心思,沒打算將紫竹吐露公之於眾。
忠勇侯眼皮未掀,沉聲道,“下去領鞭子。”
侯夫人再次鬆了口氣。
侯爺終究還是護著她的。
王老夫人人老成精,怎會看不出忠勇侯有意壓下此事。
起身道,“年紀大了,坐不了一會兒就困得厲害,老身便先回去了。
等侯爺那日空了,幫我捉了我那不孝子過來,陪老身吃頓家常便飯。
侯爺也許久沒嘗過老身的手藝了,屆時,你們兄弟倆好生喝幾盅。”
言下之意,今日她來是為兩傢俬情,不會透露侯府之事,更不會讓做御史的兒子捅出去。
忠勇侯也起身,將人送到莊外。
回來時,問了親隨一些話,方才回到屋內。
屋裡那些人未動,忠勇侯同秦鹿道,“本侯治家不嚴,讓奴才犯下大錯,本侯會親手殺了他為縣令償命。
夫人好意本侯領了,勞煩轉告,夫人有何意願,本侯會盡力滿足,以作補償。”
秦鹿今日來此,本就是抱著富貴險中求的心思,沒想最後真得了承諾,歡喜離開。
回去後,他便會和夫人對外宣稱,縣令暴斃而亡。
葉楨依舊跪著。
忠勇侯示意她起來,“書肆一事本侯會去查,聽說你傷勢頗重,回房歇著吧。
待明日回了京城,本侯會請宮裡的女醫為你診治。”
葉楨謝過,拉著挽星一併起身往外走。
對這個結果,她並無多少意外。
侯夫人深耕侯府多年,不是那麼容易倒臺的。
這次,葉楨沒有被關破屋,挽星也還活著,還讓忠勇侯意識到侯夫人並非真正完美,已算首戰告捷。
餘下的,徐徐圖之。
侯夫人慾說些什麼,忠勇侯眸光陡然凌厲,“你也先回房。”
如此,屋裡便只剩忠勇侯和謝霆舟主僕。
“怎決定留下?當真不回邊境?”
忠勇侯問謝霆舟。
謝霆舟眸光淡淡,“你還有閒心操心我的事?”
“那縣令是誰殺的?”
謝霆舟既知吳護衛去了縣城,應是派人跟了,故而忠勇侯如此一問。
被問的人睨了扶光一眼,“不知,自己查去。”
他有懷疑,暫無證據。
扶光有些慚愧,他只顧盯梢吳護衛了。
忠勇侯便不再問,整個人癱靠在椅子上。
“此番大捷,不出意外,大淵短期內不會再起戰事,我這個只會打仗的武將就得在京城待著。
陛下是明君,但我若一點錯處都沒有,只怕他用得也不安心。
包庇妻子,夥同師爺掩蓋縣令被害真相,為封口,幫師爺謀得縣令之職,算是個不錯的把柄。”
便是他不去深查,也知秦鹿能代替縣令夫人來此,兩人關係不一般。
他哀怨地看了謝霆舟一眼,“但放在別處,我不放心,打算將他弄去邊境,若你在那邊,還能幫我盯著些。”
謝霆舟嗤笑,“醒醒,還沒入夜就做美夢,本世子可不是替你盯人的。”
邊境算是他們的地盤,便是他不在,秦鹿在那邊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他瞥向棺槨,“你不看看你的好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