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這些事母親都是竭力瞞著父親,故而她的意識裡父親從來不會管這些。
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被抓個現場,謝瑾瑤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倒是織雲反應很快,“侯爺,小姐今日來此是為給少夫人買禮物,不想被蘇姑娘幾人刁難。
小姐維護侯府聲譽,這才與對方爭辯起來。”
謝瑾瑤亦回神,“是啊,父親,蘇燕婉她們百般嘲諷,惡意挑釁,絲毫不將侯府放在眼裡。
女兒身為侯府嫡小姐,怎能任由侯府尊嚴被踐踏。”
無須她細述,忠勇侯也能猜到蘇燕婉他們說了什麼,無非是謝雲舟的事。
他轉身看向蘇燕婉幾人,“蘇姑娘,本侯早已確認,那人並非我兒雲舟。
而是易容成我兒,妄圖行騙我侯府的江湖騙子。
若你有疑慮,本侯可請令尊帶蘇姑娘前往莊子,挖出那屍體,給蘇姑娘看個明白。”
他嘴上對親隨說不必在意,心裡又怎會當真不在意。
人活臉樹活皮,若非他有戰功加持,這些口水就能淹了侯府。
何況,外人每次議論,都是在喚醒他的喪子之痛。
蘇燕婉敢和謝瑾瑤爭吵,卻沒膽色在忠勇侯面前說什麼,更不敢去挖什麼屍體。
只得賠禮說自己關心則亂,而後尋了理由離開。
忠勇侯自持身份,不會同姑娘家為難,但心裡打定主意,要敲打敲打她們的父親。
孩子不聽話,他往後會多加教導,卻由不得外人欺負,自然,若女兒主動欺負人,他亦不會輕饒。
忠勇侯橫了謝瑾瑤一眼,“回府。”
進了侯府大門,葉楨道歉,“父親,對不起,我今日不該出門,也沒能處理好此事。”
謝瑾瑤路上得了織雲提點,委屈道,“二嫂,我好心想給你挑頭面首飾,作為賠罪。
又不知你喜歡什麼樣的,想著讓你自己選,可你進了金縷齋,那裡頭不少京城貴女,我不願聽他們的閒言碎語,就在門口等你出來,我們再去換個店。
但我等了大半日都不見你出來,又渴又餓,結果你一出現就喊我名字。
你明明看見我戴了面紗,便知我是不想被別人認出,最後鬧成這個結果。
二嫂,你是不是還記恨我,故意想讓我出醜,可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忠勇侯亦看了過來。
葉楨平靜道,“瑾瑤誤會了,我們往日不曾一同出過門,所以我不清楚你平日出門是否戴面紗。”
謝瑾瑤一噎,她以前嫌葉楨丟臉,確實從不願與她多接觸。
葉楨繼續道,“我幼時時常被附近的孩子罵做煞星,薄命鬼。
起初我與他們爭辯,可我發現我越爭辯,他們罵得越起勁。
後來我意識到什麼時候出生,生在什麼樣的家族並非我能決定。
我自證只會給他們添樂趣,不理會他們,專心過好自己的生活,時日一久他們也覺得沒意思。
流言就如同霧氣,只要陽光足夠強烈自會消散。”
她看向忠勇侯,“父親,兒媳並非有意。
兒媳只是覺得不該因非己之錯,彎了脊樑,兒媳無錯,便要堂堂正正走在日頭下。
但兒媳也有錯,錯在沒明白瑾瑤心思,錯在身為嫂子沒有引導好小姑子,兒媳往後會注意的。”
謝瑾瑤瞪圓了眼睛。
葉楨這是什麼意思,她還想教導她?
她哪裡來的臉面,正欲開罵,被織雲扯了扯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