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葉楨一早就知道卻隱瞞不報,便等同助紂為虐。
葉楨不閃不避,“兒媳是從那日的問話中得到的情報。”
忠勇侯表示質疑。
這些個管事大多是府中老人,而葉楨先前在府中並不得重視,那些個管事怎會輕易吐露?
葉楨替他解惑,“兒媳讓他們互相舉報……”
原來,那日她要了府中近三月的賬冊,是為從賬冊裡找到管事們貪墨的證據。
再用這些證據要挾,讓貪墨者舉報其他管事的惡行,否則便將這些證據交給忠勇侯。
如忠勇侯所想,這些管事都是府中老人,但能被侯夫人提拔為管事的,都是簽了死契,入了奴籍的。
哪怕貪墨的再少,按大淵律,都是能被杖殺或發賣的。
威脅在前,葉楨又同他們承諾,只要日後他們表現好,他們的子孫便能獲得脫離奴籍的機會。
在大淵,一旦入了奴籍,世世代代都是奴籍。
奴籍的人不可科考,不可經商,永無出頭可能,除非主家給他們脫籍。
在死和子孫前途之間,有人選擇了後者。
葉楨再根據他們提供的訊息,去要挾別的管事,如此,情報就如同雪球,越滾越大。
自然也有不敢舉報的,但有把柄在葉楨手裡,他們也不敢將葉楨的真實談話透露出去。
故而謝瑾瑤什麼都沒問出來,在她輕敵時,葉楨則在落實證據。
她將經過一一告知忠勇侯,“父親,那些只貪墨銀錢,並無其他惡行者,兒媳想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水至清則無魚,若她將所有犯事的管事全部處理,反而會引起眾怒。
可她初掌家,需要立威,因而選了幾個罪大惡極者,將他們作惡的證據,呈到忠勇侯面前。
她指了指那些證據,“但這幾個人,兒媳必須殺,還請父親支援。”
如此直白,又堅決。
忠勇侯是震驚且憤怒的,他沒想到柳氏管理下的侯府,竟有這樣多的骯髒。
更沒想到葉楨悶不做聲,短短几日功夫,便將管事們的底細摸得這般清楚。
但葉楨要殺的足有五人,其中還包括老管家。
老管家是老侯爺曾經的小廝,是看著忠勇侯長大的,在忠勇侯心裡是不一樣的。
雖然他也惱怒老管家這般作為。
“管家已過六旬,活不了幾個年頭,便免了他的管家之位送去莊子吧。”
葉楨的管家權是他給的,因而他不想在她剛上任就駁了她的顏面,故而用了商量口吻。
可葉楨堅持,“父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管家所為,府中好幾個管事都知曉,若不懲治,兒媳難以服眾。
光兒媳查到的,被他害死的就有三人,兒媳沒查到的地方,又有多少無辜性命喪於他手。
兒媳知他對您意義不同,可那些死於他手之人,亦是被人記掛的。”
忠勇侯蹙眉,有些不悅。
葉楨毫不退讓,老管家雖是老侯爺的人,但早投靠柳氏,也是柳氏一步步的縱容,讓他成了今日這般。
原因葉楨猜得到,柳氏需要老管家的把柄,才能收服他。
此法,葉楨也可效仿,但她不想用。
殺這幾人除了立威,還因他們都是侯夫人的心腹。
葉楨先前在府中不被看重,在他們眼裡毫無威信,拉攏,感化這些招數,行不通。
反而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麻煩。
葉楨也不想留這些作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