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無倫次,“織雲她,她怎麼了?”
忠勇侯沒有再同她繞彎子,“既知打錯了人,為何當時不及時挽救,反而讓人被折磨死。”
織雲剛剛交代,謝瑾瑤在打傷賀銘的未婚妻夏春兒後,就知夏春兒並非私逃妾室,卻眼睜睜看著老員外帶著一眾惡僕抓走夏春兒。
謝瑾瑤聽到這話便知什麼都瞞不住了。
她哭,“女兒當時害怕極了。”
“你不是害怕,你只是覺得她不過是一平頭百姓,是無父無母的孤女。
直到她死後,你得知她與賀銘的關係,才真正害怕。”
忠勇侯咬牙,“你那時怕的依舊不是自己害了無辜性命,你怕的是事情傳出去被人笑話,怕的是本侯知道此事,會處置你。”
謝瑾瑤當時就是這般想的,所以她才會向侯夫人求助。
“知錯不改,反而錯上加錯,視人命為兒戲,本侯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父親!”
謝瑾瑤從未聽忠勇侯對她說過這樣的重話,她慌了,“父親,女兒是錯打了她,可真正將她害死的不是女兒啊。
這一次是女兒錯了,可女兒也幫過許多人啊,父親。”
“你還敢提你那些混賬事。”
忠勇侯氣得臉色脹紅。
他原本也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個好的,可剛從織雲幾個婢女口中得知,謝瑾瑤所謂的行俠仗義,並非根據是非曲直,而是全憑她個人喜好。
這些年不知做下多少糊塗事,欺了多少老實人。
便是這京中不少人家的孩子都捱過她的打,偏他被矇在鼓裡,以往有討好他的官員,誇他養了個好女兒時,他還很是自豪。
那些奉承他的人裡,就有自家孩子被謝瑾瑤欺凌的。
忠勇侯覺得自己的老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若非你橫插一腳,夏姑娘興許眼下還好好的。”
夏姑娘?
謝瑾瑤有片刻茫然。
她不曾打聽賀銘的未婚妻叫什麼。
也不關心。
忠勇侯見她這副反應,氣得胸口疼。
害了人家,卻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可見她對人命漠視到何種程度。
哪裡有半分矜貴知理,分明就是個恃強凌弱,飛揚跋扈還沒腦子的錦衣羅剎。
怎麼會這樣?
他的女兒怎麼會這樣?
忠勇侯忍住踹她一腳的衝動,沉沉吐出口氣,“自明日起,你去西郊馬場和女奴們一起養馬,何時贖清自己的罪,何時回來。”
他看向賀銘,“是我教女無方,往後她由你監管,若覺她無悔過之心,便讓她在馬場養一輩子馬,本侯絕無二話。”
“父親,不要啊!”
謝瑾瑤忙膝行到他腳邊,“父親,我是您唯一的女兒,是侯府唯一的嫡小姐啊。”
怎能去做養馬的下賤活,還讓賀銘決定她是否能回來。
她害死了賀銘的未婚妻,賀銘定恨她入骨,怎會輕易鬆口。
就算她回來了,有了去馬場的經歷,往後她還能有什麼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