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擁有過富貴,因而不懂忠勇侯的懲罰對柳氏母女的痛苦。
在她的認知裡,只有以命抵命才算真正大仇得報。
葉楨看出她心思,拍了拍她腦袋,“螞蟻撼樹非一日之功,莫急,你會得償所願的。”
她已經找到了點證據,能確定謝瑾瑤並非侯爺的女兒,但她需要一個契機,揭露此事。
這一日不會等多久的。
朝露不是很明白葉楨要做什麼,但她聽懂了後頭那幾句。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知曉葉楨並非真正壞人,今日之事有她籌謀,柳氏母女才會被處罰,因而她信葉楨。
“少夫人,我爹應該還活著。”
她投桃報李,吐露自己的秘密,“奶當年撿到爹時,他滿身是傷,卻錦衣華服,隔壁秀才說,聽我爹口音像是京城人士,但爹受傷失憶,不記得自己是誰,因而做了奶的兒子。
奶生病,我爹為了賺錢給她治病,跟著鏢局走鏢,和劫匪打鬥時失蹤。
恰那時家鄉先是洪水,後又爆發瘟疫,奶和娘都死了。
大哥帶著我們逃荒,途中聽老鄉說在京城見過我爹,騎著高頭大馬,身後僕從無數很是富貴的樣子。
我們兜兜轉轉來了京城,可京城太大,我們也沒錢,想找爹不容易。
大哥自小跟爹學過騎馬,便進了侯府做車伕,想著能跟侯夫人出門,說不定就能見到爹。”
可爹沒找到,大哥先死了。
朝露藏起悲傷,問葉楨,“少夫人,往後你參加宴會,可否帶上我。
大哥說爹是好人,對我們三個極為疼愛,他定也在找我們,等我找到爹,讓他幫你,好不好?”
擔心葉楨誤會她是畫大餅,又忙補充,“鄉鄰們也都說我爹是好人。”
葉楨沒想到朝露還有這樣的身世,問道,“你可記得你爹長什麼樣?”
“爹出事時,我剛出生,二哥也才三歲。”
只有大哥還記得爹長什麼樣,可大哥沒了。
“不過,我爹身上有塊玉佩,當時他拿去當鋪想補貼家用,掌櫃出了五百兩。
奶覺得這是爹將來找回家人和身份的憑證,就沒同意當,後頭發洪水,那玉佩也沒了。”
可能隨身佩戴貴重玉佩,又是京城口音的富貴人,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大哥說我與娘長的極像,爹看到我定能認出我。”
葉楨應了她。
朝露感激涕零,忙求著挽星教她規矩和做事。
她不想出門丟了葉楨顏面,也希望自己能在葉楨身邊出力。
葉楨不攔她,多學點東西對朝露來說並非壞事。
至於朝露的爹能幫忙,葉楨卻是沒指望過的。
她自己父母親緣淺淡,便希望身邊人能得得償所願。
卻沒想到,朝露的話成了真,她爹當真成了葉楨不小的助力,這是後話。
夜間,葉楨去了墨院。
白日裡,謝霆舟告訴她,他拓印了水無痕的信件。
葉楨想來看看。
“今日之事多謝兄長。”
她同謝霆舟道謝,送上自己做的點心。
謝霆舟正襟坐於案前辦公,見她來,從書中抽出一張紙遞給她。
卻沒想,衣袖被人緊緊拽住。
葉楨看到信,異常激動,她眼底浸淚,“兄長可知水無痕如今行蹤?兄長告訴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