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眉心頓時攏起,“胡鬧,那是你二嫂。”
謝瀾舟年幼,與忠勇侯相處不多,被他一呵斥,很是害怕,哭得更厲害了。
但他是侯府的小祖宗,慣來被寵著,便覺得自己事事是對的,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母親不喜歡她,她出現母親就生氣……”
這是他平日所見,因而他認為是葉楨氣病了侯夫人。
“瀾弟。”
謝瑾瑤忙出聲打斷,“你聽話,母親過兩日便回來了。
若你胡鬧,母親得知會不高興的,母親不高興,就會在莊上多住些日子。”
回來的是葉楨,而不是侯夫人,她便知道定是出事了。
但不清楚具體情況,擔心幼弟嘴上沒把門,忙出言阻止。
謝瀾舟十分依戀侯夫人,聞言果然被轉移注意力,趴在忠勇侯肩上委屈啜泣,不敢再言。
忠勇侯正經歷喪子之痛,幼子這般,他的心都化了,便也沒再追究他剛剛的言出無狀。
不過心裡卻想起謝霆舟的話,覺得幼子可能真被妻子慣壞了,決定往後親自教導。
謝霆舟自進京後,就綴在隊伍後面,似欣賞京城變化,此時才夾了夾馬腹,踢踢踏踏到了幾人跟前。
“大哥?”
謝瑾瑤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具,很是詫異,她和侯夫人一樣,不曾收到謝霆舟回京的訊息。
不過她反應快,忙同他見禮。
謝霆舟並未下馬,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聲,便騎著馬踏上了臺階。
在跨進大門時,他轉頭譏諷地看著忠勇侯,“見過陛下再來父慈子孝也不遲。”
謝瑾瑤便有了真實感,她那個討人厭的大哥當真回來了。
還是和少時一樣沒氣度,見到父親疼寵他們兄妹,就要出來搗亂。
先是幼子的哭聲,後又有謝霆舟的嘲諷,忠勇侯也沒了久別重逢的感觸。
皇帝念他一路奔波辛苦,允他先回府休息再入宮面聖,這是皇帝給的恩典。
他卻不能真休息,將幼子交由下人,入府開始洗漱更衣,以便稍後進宮面聖。
謝霆舟亦回了自己的院子,只他剛準備解腰帶,便聽得刑澤道,“主子,少夫人讓人送來一張紙條。”
紙條上字跡狷狂有力,倒不似女子的字,更與她的外表不符。
看完內容,謝霆舟將紙條遞給刑澤,“扶光跟我進宮,你留下。”
父子倆出門後,謝瑾瑤也從下人口中得知了莊上的一切。
又看了侯夫人的信,氣得重重一掌拍在桌子,“好一個鄉野村姑,竟敢害得母親被禁足莊子。”
她一直瞧不上葉楨,覺得侯府有這樣一個出身低微的少夫人,簡直辱沒門楣。
但母親有母親的打算,她沒幹涉卻也從未將葉楨看在眼裡。
安排人去查飲月的蹤跡後,她便帶著鞭子衝去了葉楨的院子。
葉楨回來後,換了藥便對鏡撲了層粉,讓她原本蒼白的臉更無血色。
她又換了身衣裳。
那衣裳寬大,且顏色老舊,穿上身顯得整個人清瘦又落魄。
挽星不知小姐何意,正欲詢問,院門便被人踢開了。
謝瑾瑤怒氣衝衝,“原來瀾弟沒說錯,母親留在莊上果然與你有關。”
說話的功夫,長鞭就往葉楨身上抽。
母親懷疑葉楨藏拙,她亦覺得這次莊上的事情詭異。
若葉楨當真有身手,總不會等著捱打,因而,她手下沒有絲毫留情。
葉楨似艱難避開,“大小姐莫要欺人太甚,婆母被罰,是她自己做錯了事。
罰她的是侯爺,你若覺得不服,找侯爺便是,為難我是何道理。”
“本小姐打的就是你。”
謝瑾瑤又是一鞭子下去,這一次是挽星拉開了葉楨。
且她拉著葉楨往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