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似想到什麼,垂下了頭,拳頭緊緊握住,以至於泛白了指節。
謝瑾瑤垂落的眸中則是一片怨毒。
她也沒了留下的心思,和忠勇侯福了福便要回自己的院子,主動提出抄經以作懲罰。
但誰來抄,則是她說的算,忠勇侯最不屑後宅之事,不會留意這個細節。
謝霆舟餘光看了眼扶光,譏笑,“打了我的人,不需要點表示麼?”
“我沒打他。”
謝瑾瑤忍著怒氣。
是他多管閒事,否則今日怎會被葉楨拿到管家權。
母親說得對,謝霆舟也是個剋星,專門克他們母子的。
謝霆舟問刑澤,“打了嗎?”
刑澤舉手朝天,“屬下發誓,打了,否則讓屬下一輩子娶不到媳婦。”
反正鞭子挨著他的手就算是打了。
謝霆舟便看向謝瑾瑤,“你聽到了,他說打了,那就是打了,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法。”
謝瑾瑤看了眼自己父親,發現他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便知僵持下去於自己沒好處。
“大哥想要什麼說法?”
“醫藥費,受驚費,誤工費總是要給點的。”
謝霆舟閒閒笑著,像個無賴。
“一百兩夠了嗎?”
謝瑾瑤只想打發了人,早些離開。
“刑澤並非尋常侯府家奴,而是有官職的副將,本世子瞧你錦衣玉食的,是拿不出銀子。
還是在你眼裡,大淵朝的校尉只值一百兩?”
最終,謝瑾瑤命人拿來三千兩銀票,謝霆舟才放她離開。
他揚了揚手中銀票,對忠勇侯笑道,“大小姐還挺富庶。”
隨隨便便就拿拿出三千兩。
忠勇侯瞪他,“本侯出生入死的,不就是為了家人過得好。
他是本侯唯一的女兒,富養些也沒錯。
瑾瑤到底是女子,你往後莫要為難她。”
謝霆舟將銀票遞給扶光,同扶光感嘆,“當年你家主子看重一百兩的兵器都買不起,還得四處借錢,被同窗嘲笑。
當真是同爹不同命吶。”
忠勇侯一噎。
長子曾同多次同他抱怨過妻子柳氏苛待,但長子自小頑劣,相較之下,柳氏算是個合格的繼母,因而他並不太信長子的話。
在莊上得知柳氏真面目後,他便知道長子所言為真。
可惜……
他眼中隱痛再次浮現。
是他愧欠長子。
他囁嚅著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謝霆舟補刀,拍了拍他的肩,“走了,老爹。”
忠勇侯要維持長者尊嚴,豈能讓他爬上頭,當即反擊,“你為何幫葉楨?”
若真是送藥,路上為何不送。
謝霆舟將臉湊近他,“你瞧本世子長得有幾分像菩薩?
多年未歸,本世子擔心侯府眾人忘了本世子的脾性,藉機立個威罷了,省得他們有事沒事給我尋麻煩。”
忠勇侯望進他的眼,一雙深邃暗眸肅殺涼薄。
這人的確沒什麼慈悲心腸,看來是他多想了。
至於別的,他自己就否了。
這傢伙心高氣傲,葉楨那樣的身份他瞧不上。
嘴上卻不忘叮囑,“你別與她走太近,大伯哥和弟媳傳出去不好聽。”
謝霆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他又不是色中餓鬼,連謝雲舟的妻都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