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的力氣不可小瞧,兩人踉蹌往前。
謝霆舟擔心葉楨受傷,硬是拼力轉了個圈,自己墊在了葉楨身下。
一切發生的太快,葉楨沒想到謝霆舟會救她,更沒想到忠勇侯會忽然一蹬腿,那力道她只聽風聲便知有多重。
先是被踢一腳,又被她砸,葉楨不知謝霆舟情況如何,忙抬頭欲起身檢視。
身下男人則擔心葉楨,也抬起脖子要檢視她,兩個人的唇便這樣猝不及防的空中相碰。
親上了!
葉楨大腦一片空白!
謝霆舟心跳如鼓,他亦裝的一副發懵神情。
等葉楨反應過來,他才嘶的一聲,將脖子放回了地上。
疼痛難忍的樣子。
葉楨便順勢佯裝顧不得尷尬,忙起身,“你怎麼樣了?”
謝霆舟朝她伸手,“不太好。”
腰是真的疼,但裝也是真的裝,不至於到起不來的地步。
最後是葉楨雙手將人扶起,再架著他的胳膊扶到了椅子上。
床上的罪魁禍首依舊哼著,“難受……”
然後拳打腳踢,被子早不知被蹬到什麼地方。
在葉楨心裡,忠勇侯是長輩,但他眼下身上沒了被子,只著中衣,她背過身避嫌。
可謝霆舟傷了腰,怕是無法給他蓋好被子,總不好叫生病的人再著涼。
葉楨便道,“我去尋邢澤或扶光進來,也讓他給你上點藥。”
謝霆舟捨不得她走,“不可,老頭子生病時跟返童的孩子一樣,上回還拉著我的袖子喊了半宿的爹,我的傷忍忍不礙事。”
這是實話,但當時邢澤也在。
葉楨不知他心思,想著往日威風凜凜的侯爺被邢澤扶光看到那樣一幕,確實不好。
“那……”
那我去。
話還沒說出來,謝霆舟又伸了手,“拉我起來,我去。”
葉楨心思澄澈,但他也不想她去蓋這個被子。
他艱難起身,替忠勇侯蓋好被子,哄道,“好好睡覺,別亂動。”
忠勇侯燒得正夢見他爹呢,聽見這話,嘴一張,便是,“爹,我難受……”
葉楨嘴唇微張,半晌才合上,艱澀問了一句,“他醒來後會記得嗎?”
謝霆舟覺得她剛剛的樣子有點呆,很是可愛,笑道,“不會。”
他不想冷場,解釋道,“有的人受到重大刺激,會短暫地逃避,只記自己想記的,亦或者回到令自己愉悅有安全感的時光裡。”
忠勇侯便是如此。
葉楨頷首。
長子去世,母親妻子背叛欺騙,疼若珍寶的孩子們都是情敵的,的確是不小的打擊。
尋常人遇上這樣的事,只怕早已是震怒癲狂,忠勇侯心裡怕是恨不得將柳氏付江等人千刀萬剮。
這般想,葉楨感激謝霆舟阻止了她去殺付江。
想到謝霆舟就忍不住想到剛剛的事,臉不受控制地溫熱。
葉楨在屋裡呆得不自在,尋了藉口,“我去給侯爺熬些清粥。”
老夫人對這裡的事一概不知,她膽大包天,讓蠻奴帶了付江進府。
“雲舟的屍身是不是你帶走的?”
她怒問付江,“你怎能這般衝動?萬一被謝邦察覺該如何是好?”
付江在來的路上聽蠻奴說過此事,否認,“不是我,我若要做也會告知你。”
老夫人冷哼,“你去馬場,去莊上可告知過我?
來的路上,我幾次提醒你切勿衝動,雲舟已經沒了,瀾舟還小,一時還無法承爵,我們得格外小心,重新佈局。”
“那還要等多少年?”
付江反問她,“瀾舟才五歲,是等十年還是十五年?我已經四十多了,等不及了。”
老夫人眉心一跳,“你想要做什麼?”
付江冷笑,“做我們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