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楨長大的莊子附近有個尼姑庵,庵裡有師太曾是州府當家主母,葉楨從她那聽了一些持家之事。
但州府哪比得上侯府,葉楨終歸只是聽過,加之當年新婚入門沒多久夫君出事,葉楨一門心思傷懷,更想替夫君盡孝,侍奉好婆母,不曾留意別的,更不敢在婆母面前造次。”
她抬眸緩緩道,“不瞞祖母,若非發生莊上那些事,葉楨至今覺得婆母是疼愛葉楨的。
葉楨信任婆母,因而覺得她什麼都好。”
柳氏是老夫人兒媳,管家權也是老夫人交給她的。
葉楨進門才三年,又是兒媳,被孝道壓著,連老夫人都沒看出柳氏的問題,又怎有資格怪葉楨呢?
葉楨以此反擊老夫人。
老夫人更不敢承認自己知曉柳氏的一切,那她將會失去忠勇侯這個兒子。
眼下再光鮮,若沒有忠勇侯這個兒子,老夫人什麼都不是。
她面上依舊笑著,心裡已是怒意滔天。
忠勇侯並非看不出祖孫倆的機鋒。
柳氏最擅表面功夫。
她不僅騙住了葉楨,也將他耍得團團轉。
對此,忠勇侯深有感觸,打圓場道,“確實如此,哪有婆母在,兒媳搶著當家的。
她如今也是趕鴨子上架,柳氏不在,瑾瑤又不爭氣,母親年歲大了,不能累著您。”
葉楨順勢道,“許多事葉楨依舊不懂,內心惶恐,生怕做不好,但葉楨想著用心盡心總是沒錯的。”
這話深得忠勇侯的心,“說得好,世間事離不開一個用心,往後當保持。”
老夫人第一次正視葉楨。
這個孫媳不簡單!
她若再揪著此事不放,反會惹得自己一身騷。
故而她說起另一件事,“霆舟呢,沒人告知他,老身今日回府嗎?”
通知府裡所有人,是葉楨這個掌家人的責任。
葉楨答,“兄長院中下人回話,他近幾日忙碌,不在府上。”
她並未失責,只是人不在家而已。
事實上,她已經好幾日不曾見到謝霆舟了,聽挽星說,他好似去了外地去。
老夫人想抓葉楨的錯處,再次以失敗告終。
實在沒胃口,很快便散了宴席。
忠勇侯並非閒人,陪了老夫人一日,第二日便去忙了。
老夫人想念幼孫,將他接到了自己院子住下。
小兒子有親祖母照料,老母親也有晚輩陪伴,不至於太冷清,忠勇侯樂見其成。
只第二日回府,發現兒子躲著他,似有畏懼之意,像極了他剛回京時那般。
忠勇侯不解,抱起兒子問話,沒想謝瀾舟竟嚇得哇哇大哭。
嘴上喊著,“瀾兒乖,父親別關我……”
叫來下人問話,才知竟是老夫人身邊的蠻奴,將柳氏被關在莊上,還被侯爺派人看守的事,同謝瀾舟說了。
謝瀾舟對忠勇侯剛起的親近,因為母親被關再次疏離。
忠勇侯氣得想殺了蠻奴,但蠻奴雖是個成人,卻只有小孩的腦子。
且她跟在老夫人身邊多年,對老夫人忠心耿耿,老夫人很賞識她,忠勇侯只得讓人打了她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