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擔心老夫人真被謝霆舟氣死,沉聲阻止,“莫再胡說了,柳氏比我小好幾歲呢。”
他以為謝霆舟的思路是,他和柳氏是被調包的。
謝霆舟卻不緊不慢道,“年紀相差也不代表她就不是老夫人的孩子。”
別怪他這樣想,實在是老夫人幫柳氏隱瞞姦情這事,過於匪夷所思。
老夫人氣得嘴唇顫抖。
謝霆舟通醫術,知道她出不了大事,又補了一句,“沒準祖母這輩子不只是生了一個呢。”
這話讓老夫人身子都跟著抖了。
但她及時反應過來,佯裝是被氣的,手指顫顫巍巍指著謝霆舟。
“你怎能如此不孝,信口辱沒祖母清白,我可是你嫡親祖母啊。”
她捶打自己的心口,哭道,“你這是要逼我去死啊,早知你會長成這幅模樣,當年你母親難產後,我就不該費心費力養活你。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得了這麼個寶貝長孫。
虧我剛還想著你的婚事,霆舟啊霆舟,你對祖母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吶,才這般容不下我啊。”
忠勇侯擔心謝霆舟再說出什麼話,趕在他前頭應了,“母親,您消消氣,孩子小,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他沒有呵斥謝霆舟,反而替他說好話,讓老夫人難以置信的同時,更氣了。
都二十三了,戰場上都磨鍊十來年了,他還小?
看來在邊境這幾年,倒是讓他們父子關係更親密了。
若是從前,謝霆舟敢這樣同她說話,謝邦不只會罵兒子,說不得還會動手。
他最是維護自己這個母親。
可如今他變了,這個意識讓老夫人有了危機感。
她得儘快給謝霆舟找個女人,色是溫柔刀,最能碎男人的硬骨頭。
也得讓眠眠儘快回到謝邦身邊。
下定主意後,她似被傷透了心,“既然你對祖母成見這麼深,往後晨昏定省便不勞煩你過來了。”
正合謝霆舟心意,他本也沒打算再來。
他頗為好心道,“老夫人瞧著面色不太好,我略通醫術,可要給你瞧瞧?”
忠勇侯覺得可行,謝霆舟氣人歸氣人,但不會在行醫時對母親下手,母親瞧著的確不太好,他正欲點頭。
老夫人忙擺手,“不敢勞煩,你不氣我,我這條命還能活。”
謝霆舟便笑笑轉身離開,行至門口時,同葉楨道,“老夫人和父親有話要說,怕是沒空見你,有站著等的功夫不如去忙掌家的事。”
他偏頭看忠勇侯,“我那小廚房想換個新廚子,能讓葉楨給選個新的麼?”
謝霆舟現在不想喚葉楨為弟妹,但直呼寡居弟媳閨名,亦是不妥,可謝霆舟不妥的事多了,忠勇侯也懶得同他計較。
揮了揮手,同葉楨道,“你祖母喜靜,往後不必日日來請安,初一十五過來陪陪她便可。”
他記得從前柳氏就不是日日請安,當時老夫人的說法就是她喜靜,而柳氏管家勞累。
如今葉楨管家,自也辛苦,故而他順著謝霆舟的話,替老夫人做了決定。
老夫人看向忠勇侯,張嘴要說話,忠勇侯搶先開口。
他警告一眾下人,“今日之事不得外傳,誰敢壞了世子名聲,本侯絕不輕饒。”
他還特意看向蠻奴,“你也是,若敢對外透露,本侯便將你趕出侯府。”
蠻奴嚇地往老夫人身後躲。
老夫人又被兒子氣到了,都顧不上葉楨了。
“邦兒,你怎能這樣縱著他?
難道你是信了他的鬼話,與母親生分了,還是怨怪上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