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樂看清兩人,臉上血色褪去。
是前欽天監監正溫城和當年冒充太子的刺客。
她前些天還收到溫城來信,溫城在信中說,他們正安全來京。
可看半死不活的兩人,只怕這信也是太子仿造,溫城他們怕是早已落入太子之手,且受盡刑法。
“姑母,本宮已不是三歲,而是二十三。
你這離間的把戲,讓本宮實在好奇,以你的腦子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竟妄想稱帝。”
謝霆舟微微嘆了口氣,“夢裡雖什麼都有,但也得有點自知之明。”
慘白的臉又變得通紅。
康樂氣道,“太子,自古認賊作父從沒有好下場,皇帝與你有殺父之仇,你覺得他不怕你有一日報仇,而防著你嘛。
與其提心吊膽,為何不肯與姑母合作,你可是先皇唯一血脈,是我嫡親的侄子。”
“真的是嗎?”
謝霆舟在康樂面前蹲下,凝視著她,低聲問道,“姑母敢以一雙兒女發誓,我真的是先皇血脈嗎?”
康樂心頭一驚。
眼睫下意識閃了閃,“你自然是先皇的孩子,莫非你也覺得皇后寡廉鮮恥,婚內廝混別的男子?”
她冷笑,“哈,那她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下賤。”
謝霆舟靜靜看了她一眼,突然抽出長劍刺進了康樂的嘴裡,“聒噪。”
康樂滿嘴是血,發出淒厲慘叫。
太子割了她的舌頭。
只她喊了沒一會兒,嘴就被人堵住,拖了下去。
“臣謝邦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忠勇侯帶人從侯府出來,同謝霆舟行大禮。
謝霆舟微微抬手做虛扶狀,“謝侯爺請起。”
忠勇侯起身,兩人對視時,眼中皆有情緒波動,只很快隱了去。
謝霆舟默了默,說出謝世子為救帝后和祭祀臺所有人犧牲的事。
雖知此事是假的,但忠勇侯得知後,想到親生兒子還是紅了眼眶。
這也就讓大家愈加相信此事。
太子親自撫慰一番後,“侯爺一門忠烈,陛下與本宮皆感佩於心。
若有未盡之事,侯爺儘管直言,朝廷必不負功臣。”
頓了頓,他又道,“但眼下康樂與梁王合謀造反,梁王策反禁軍統領圍困皇莊,還望侯爺即刻調兵前往皇莊救駕。”
太子這番話,讓京城炸了。
忠勇侯即刻出城調兵前往皇莊救援,而太子則帶人搜查梁王府和藺王府。
他們在梁王府搜出了依梁王身量訂製的龍袍和被餓死的大長公主,又在藺王府搜出了通往皇宮的密道。
兩府人員全部下獄,太子去了王家。
“霆舟乃本宮至交好友,今日他去,如斷我臂,本宮痛心,故欲替他完成未盡心願。”
他同王老夫人道,“霆舟心中始終掛念侯爺,盼著他餘生有伴,崔氏乃霆舟認可之人。
現下侯爺出京救駕,本宮煩請王老夫人看顧崔氏一二,免侯爺掛心,免霆舟泉下難安。”
他始終記得,當年好友渾身是血地躺在他懷裡,他說,“殿下,我爹不是好爹,但我也沒做好兒子。
可我現在後悔沒給他好好做兒子,餘生,殿下可否替我護一護那老頭子,省得我在地下還得擔心他。”
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好友心裡是有忠勇侯的,他替他給忠勇侯做了這些年兒子。
如今,他抽身離開,便也想盡可能圓了這後頭的事。
崔易歡若知曉他今日所言,定會以為是兒子臨死前放不下她,才讓太子親自擺脫王老夫人照顧她,也算是給她的一點念想。
至於,她還要不要嫁忠勇侯,則看他們的緣分了。
安頓好京城的一切,謝霆舟亦帶著康樂等人趕往皇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