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自語,這個塵封十年的名字像把生鏽的鑰匙,猛地撬開了記憶的閘門。
不僅僅是林向陽一個人,濱州市的抓捕行動也在秋雨中鋪開。
市政法委書記趙茹剛結束政法系統工作會議,走出會議室就被紀委工作人員攔住。
她踩著高跟鞋的腳步猛地頓住,精緻的妝容掩不住瞬間的慌亂,看向帶隊的市紀委書記熊楊,不解的問道:“熊書記,你們這是做什麼?”
“趙茹同志,跟我們回去核實些情況。”
熊楊的聲音沒有溫度,他看著這個總在會議上強調“法治信仰”的女人,想起省紀委交給自己的證據。
當年趙茹簽字批准銷燬的蕭明遠案物證清單!
趙茹試圖保持鎮定,伸手去拿公文包:“我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
“會議已經取消了。”
熊楊側身讓開通道:“朱正華和程立東都已經到案,你覺得還有必要演戲嗎?”
趙茹愣住了,下一刻,她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她看著走廊盡頭的窗戶,外面的雨絲斜斜地織成網,像極了十年前那個掩蓋真相的夜晚。
實際上。
不僅僅是趙茹一個人,幾乎所有跟這個案子有關係的人員,全都被逮捕歸案。
畢竟市公安局的調查已經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了。
不但如此。
省紀委那邊還把朱正華移交給了市公安局。
程凱親自審問了這個傢伙。
審訊室的白熾燈亮了整整三天三夜。
朱正華終於扛不住,他蜷縮在鐵椅上,鱷魚皮皮帶被解下來扔在角落,昂貴的襯衫皺得像醃菜。
“我說……我全說……”
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對程凱說道:“那天蕭明遠拿著相機闖進工地,我們沒有發現他,結果沒想到被他拍到了東西。”
程凱將一杯熱水推過去,蒸汽模糊了朱正華的臉:“他拍到了什麼?”
“是林浩。”
朱正華的喉結劇烈滾動,嘆了一口氣說道:“林副省長的兒子,帶著幾個狐朋狗友在學校後面的廢棄教室……”
他突然捂住臉,指縫裡漏出壓抑的嗚咽:“那女孩是六年級的學生,校長把她騙過去的,蕭明遠正好路過,相機快門聲驚動了他們……”
觀察室裡,沈青雲看著監控螢幕,指尖在玻璃上劃出深深的痕跡。
他想起陳光日記裡的那句話:“那些被黑暗吞噬的孩子,永遠停留在了十二歲。”
“後來呢?”
程凱強壓著怒火問道。
“蕭明遠衝進去,趁著林浩他們驚慌失措的時候,把人帶走了。”
朱正華小心翼翼的說道:“第二他就去找程立東舉報了這件事,因為程立東是當時的教育局長。”
“程立東怎麼給你下令的?”
程凱的聲音帶著刻意壓制的怒火。
“他告訴我說這個人不能留。”
朱正華的肩膀劇烈顫抖,緩緩說道:“我找了幾個手下,在香房河把蕭明遠堵了。他拼命反抗,說要去省裡舉報……我們就,就用石頭綁在他身上……”
他突然爆發出淒厲的哭喊:“程立東說會搞定一切,給了我五十萬,還把學校那塊地劃給我開發,趙茹幫著改了屍檢報告,說是什麼意外落水……”
聽著他的話,不管是沈青雲還是程凱,臉上都露出了怒火中燒的表情。
這些傢伙簡直太可恨了,利用手中的權力為非作歹不說,甚至還草菅人命,簡直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