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能理解他們的懷疑。他站在原地,看著兩扇緊閉的房門,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在這種迷霧的局面下,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都值得提防,尤其是他這種行事詭秘的人。
自從進入秘境以來,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精心設計好的劇本。查到哪裡,死到哪裡。這種詭異的巧合,讓人不得不聯想到“混亂”信徒的手筆。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一縷晨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林默沒有解釋的意思。他知道,在這種時候,解釋往往比沉默更可疑。
他獨自下樓,走向霜雪的房間。木質樓梯發出吱呀聲。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曠。房間裡乾淨得不像話,連最基本的桌椅都消失不見,就連地板上都看不到一絲灰塵。
‘寂滅’的信徒,果然名不虛傳。“林默輕聲自語,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慨。
他走到床邊坐下,目光落在牆上那道刀痕上。不過就過了大半天,卻恍如隔世。刀痕很深,幾乎要穿透牆壁,顯示出當時出手之人的狠辣。
霜雪臨死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那雙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那個示警的動作,像是一隻受驚的蝴蝶;那聲戛然而止的慘叫,彷彿還在耳邊迴響。
林默眉頭越皺越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沿。
有些事情說不通。
身為刺客的她,對危險的感知能力絕對不弱。她甚至能隔牆準確定位林默的位置,說明她的感知能力相當出色。房間裡還殘留著她留下的一些痕跡,比如床頭那個被捏得變形的銅製燭臺。
那麼為什麼在進入房間之前,她沒有察覺到危險?
就算正道法閣的人有辦法隱藏氣息,以刺客的警覺,也不可能毫無預感。林默記得她平時走路都是貓著腰,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更奇怪的是她的示警行為。
對於一個冷血的刺客來說,在危險降臨的瞬間,第一反應應該是自保或者反擊,而不是去提醒他人。林默還記得她平時那副冷漠的樣子,對旁人的生死從不關心。
霜雪對其他人的態度如何,林默再清楚不過。她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死活。就在前天,她還冷眼旁觀一個商人被打劫,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除非……
林默猛地坐直了身體,床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除非那一刻的她,並非出於自己的意志行事。
有人在暗中操控了她的行動!
這個想法讓林默後背發涼,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幕後黑手的手段未免太可怕了。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彷彿黑暗中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能在瞬間控制一個人的心智,這種能力比直接殺人更加恐怖。
是兇手?還是隊友?
林默傾向於前者。雖然不能完全排除司明和柳焱輝的嫌疑,但機率很小。他們兩個人的能力他都見識過,雖然各有特點,但都不具備這種控制人心的力量。
夜色漸深,危機卻在不斷積累。窗外的蟲鳴聲此起彼伏,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林默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像。
直到清晨時分,旅店內重新熱鬧起來。樓下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