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寧聞言紅著臉頰點頭應下,餘光注意到因為紀老夫人的話,袁夫人他們臉上的笑容淡去。
“她便是兄長的典妻嗎?倒不像是鄉野女子。”紀凌雲上下打量著她,隨口說道。
紀老夫人笑道:“誰說不是,寧寧入府來一向知禮懂事,你們可不要欺負她。”
“祖母放心,有祖母照看,誰會欺負她。”吳瑩也笑著說道,笑起來嘴很大,不太好看。
紀凌雲看著吳瑩的容貌和這個典妻的實在沒法比,不禁覺得可笑,紀墨卿一個癱在床上的人,便是連典妻都那麼好看!
自己就因為庶子的身份,從小到大什麼都比不過他,心中恨恨,但臉上卻笑著:
“還不知這位小娘子的名字該叫什麼。”
“奴家安熙寧,二少爺隨便叫就行。”
“嗯,好聽的名字,那便隨大家叫安娘子吧。”
安熙寧低低嗯了聲,這二少爺說話雖然聽起來很溫柔,但給她有種後背毛毛的感覺。
吳瑩眯起眼,手中帕子捏成一團,紀凌雲便是在房中都沒跟她這麼說過話!
她原本對安熙寧的存在無所謂,因為她問過御醫,世子癱在床上兩年多,又病痛纏身,便是行房,能生孩子的機率也不大。
但剛剛看夫君這態度,讓她感覺不太對,這個安氏絕對不能留在府裡!
安熙寧並不知這些人的心思,只覺得在這待著很不舒服。
再待了會兒,紀老夫人新年又要進佛堂禮佛,便讓大家退下了。
她趕緊離開西苑,回到世子院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她都待在世子院,紀老夫人禮佛她也就不用特地去給夫人們請安了。
夫人們沒空理她,每日要麼出門訪客,要麼在府接客,雖然侯府衰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有來往的。
轉眼已經是大年初六,外面的街道已經漸漸開市。
這日,麻婆從外面採買東西回來,神情凝重。
安熙寧見她反應不太正常,隨口問道:“麻姨你這是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嗎?”
“安娘子,老奴在外面聽到一些關於世子和您的流言!”
她頓時緊張起來:“什麼流言?”
麻婆回道:“老奴聽街市的販子說,有人說您入府前是……是……”
“說吧,我沒事。”
“說您是不潔之身,侯府做了冤大頭想花那麼多銀子想典個清白女子給世子生兒子,沒想到是個不乾淨的,便是懷了孩子說不定也是別人的野種……”
安熙寧面色一震,這流言也太惡毒了,不僅羞辱了她,還連帶著羞辱世子,關鍵侯府聽到了會怎麼認為!
她正想著,東院的琴嬤嬤便過來了,“安娘子,夫人讓你過去!”
麻婆立馬說道:“夫人有說找安娘子什麼事嗎?”
琴嬤嬤冷哼一聲:“麻婆你越來越放肆了,難不成夫人做事還要跟你稟報不成!你自己走還是老身架著你走!”
“不勞嬤嬤動手!”
她跟麻婆說道;“先不要跟世子大人說,這兩日天氣忽冷忽熱,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老奴知道。”麻婆一臉擔憂。
安熙寧來到東院,袁氏吳瑩早就嚴陣以待,屋內氣氛一看就是來者不善,連紀老夫人都被請了出來,神情嚴厲。
周仁正竟然也在,就是跪在地上的!
“安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和你的男人聯手矇騙老夫人,說你是清白之身,老夫人典你入府時一時不察,竟然沒有驗身子,現在外面全是看侯府笑話的!你罪該萬死!”袁氏怒聲喝道。
紀老夫人也是氣得粗喘,“安氏,自你入府,老身待你不薄,你說!”
安熙寧的腦子現在一團亂,掐著自己用疼痛保持冷靜,委屈說道:“老太君明鑑,妾身在周家從來沒有和周仁正行過房……”
“好你個安氏,你夫家周仁正都承認了,你竟然還敢狡辯!”袁氏厲聲打斷她的話。
周仁正跪在一旁,裝模作樣說道:“寧寧,你就承認吧,我當時就說這種事瞞不了的,你有和我行過房!”
安熙寧急得眼眶通紅:“周仁正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和你行過房!”
“你說沒有就沒有,我都聽你的。”周仁正故意說道。
紀老夫人氣得把旁邊的茶杯砸到地上,卻砸到了安熙寧,她沒有避開,額頭被砸中,擦傷流出血跡。
“老太君,妾身絕對沒有和周仁正行過房,絕對是清白之身!”
紀老夫人看著她額頭流血有些不忍,又氣她騙自己,喝道:“夠了!那個落紅帕呢?入府那晚不是有落紅帕嗎?”
袁氏回道:“母親,那個落紅帕妾身讓幾個穩婆看了,確定不是落紅該有的顏色,是假的,騙您的!”
她的語氣刻意加重在“騙您的”三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