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相信,少夫人一定能查明真相的。”黃月語氣天真,手上的動作輕柔。
司雲霆睜開眼,看著她清純可人的模樣,不禁想起從前的卓雪。那時的她,也是這般天真爛漫,眉眼間盡是歡喜。
“也不知從何時起,她竟變得如此暴躁。”司雲霆嘆了口氣。
黃月低著頭不語,手上的動作卻更加溫柔了幾分。燭光下,她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與此同時,蘇玉華的院子裡。
“姑娘,您說雪姨娘真的不是害夏蘭的兇手嗎?”霜紅一邊斟茶一邊問道。
蘇玉華站在窗前,望著院中搖曳的竹影,“若真是她所為,又何必這般明目張膽地鬧?反倒顯得此事蹊蹺。”
“那...會是誰呢?”
“倒是黃月,”蘇玉華若有所思,“最近總在司雲霆面前煽風點火,卻又裝作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黃月?”霜紅一愣,“她不是一直都很乖巧嗎?”
蘇玉華輕笑一聲,“越是乖巧的人,越要提防。夏蘭那日飲的茶,便是經過黃月之手。”
“這...”霜紅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現在還不是拆穿她的時候。”蘇玉華轉過身,“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讓卓雪安分下來。若她真出了什麼事,倒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少夫人!蘭姨娘要臨盆了!”
這聲音像一記驚雷,炸得屋內霎時安靜下來。
秋香院外已經圍滿了人,丫鬟婆子們來來往往,端著熱水和乾淨的布巾。蘇玉華早已趕到,正在產房外來回踱步。
產房裡傳出夏蘭的痛苦呻吟,時而高亢,時而低沉,聽得人心驚肉跳。屋外的人們竊竊私語,說著各種吉利話。
司雲霆趕到時,額頭已佈滿汗珠,衣衫也有些凌亂。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產房門口:“夏蘭她怎麼樣了?”
穩婆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世子爺莫急,蘭姨娘這是頭胎,還得等等。”
司雲霆在門外焦急地踱步,不時抬頭看看天色。此時夕陽西下,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血紅。蘇玉華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夏蘭身子一向康健,定能平安。”
司雲霆點點頭,卻仍是眉頭緊鎖。產房裡的呻吟聲越來越急促,夾雜著穩婆的催促聲。司雲霆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手心全是汗水。
“世子,少夫人,蘭姨娘難產了!”丫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刺耳,她跌跌撞撞地衝過來,額頭上的汗珠在燭光下閃著微光。
產房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夏蘭的聲音已經嘶啞,每一聲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燈影憧憧間,丫鬟們手忙腳亂地端著血水進進出出,猩紅的液體在燭光下泛著令人心悸的光澤。
“怎麼回事?”司雲霆猛地站起身,茶盞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青筋暴起。
“回世子爺,是胎位不正,大夫說...說情況不太好。”丫鬟聲音發顫,眼眶已經紅了。
司雲霆箭步衝向產房,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守在門口的丫鬟們慌忙攔住他:“世子爺不能進去!少夫人已經在裡面了!”
他的身形猛地一頓,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燭光映照下,他的影子在牆上扭曲變形,顯得格外孤寂。
就在這時,夏竹踉蹌著跑來,她的臉上掛著淚痕:“世子爺,不好了!雪姨娘...雪姨娘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