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霆皺眉道：“雪兒，你不是說過不在乎名分的嗎？當初......”
“所以你就讓我做一輩子姨娘？”卓雪打斷他，笑得諷刺，“騙子！你們男人的話，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
司雲霆長嘆一聲，“為什麼非要這樣......”他站起身，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心中既痛惜又無奈。
卓雪矇住頭，聲音帶著哭腔：“除非你休了她，否則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做妾，不想做姨娘，我不想你有別的女人。”
司雲霆看著她這副模樣，只覺得心累。最終搖搖頭，轉身離開了。夜色漸深，院子裡的桂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寂寥。
那晚，他沒有去秋香院，而是在映月閣的書房裡待了一夜。桌上的公文堆積如山，可他始終無法靜下心來。窗外不時傳來蟲鳴聲，伴隨著遠處的更聲，顯得夜特別漫長。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司雲霆又去看了卓雪一眼。推開門時，她還在床上蜷縮著，倔強地背對著門口。見她依舊執拗，司雲霆便默默地關上門，去當值了。
他前腳剛走，卓雪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一般，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她胡亂披上外衫，連頭髮都來不及梳理，就往外衝。
“雪姨娘！”夏竹連忙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這樣出去像什麼樣子！”
“找蘇玉華！”卓雪甩開夏竹的手，眼中帶著幾分瘋狂，“我倒要看看，她憑什麼......”
夏竹頓時覺得頭大如鬥。這又是何苦來哉？她看著卓雪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無奈。雪姨娘這性子，怕是要鬧出什麼事來。可她又能怎麼辦？勸也勸過了，說也說過了，可那姑娘就是不聽。
這邊蘇玉華正在綠玉廳看賬本，卓雪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進門就對著蘇玉華說道：“雲霆答應過我這輩子只有我一個人，你就是插足，我奉勸你最好和雲霆合離，否則等到雲霆休棄你的時候你的面子可沒地方放！”
蘇玉華不緊不慢的說道：“難道合離後你來做侯府的主母嗎？”
卓雪信誓旦旦的說道：“有何不可？不怕告訴你，我可是從未來穿越來的，我管理侯府綽綽有餘！”
“穿越而來就能為所欲為嗎？”蘇玉華端起茶杯，眼神平靜地看著她，“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是侯府主母，而你是青樓出身的姨娘。”
蘇玉華的話語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進卓雪的心裡。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前一刻還義正言辭的她此刻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底氣，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卓雪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反抗。
“我......”她的聲音有些發顫，“我不甘心。”
“不甘心？”蘇玉華輕笑一聲，“你可知道這偌大的侯府，多少人想要進來卻求之不得？司雲霆願意給你一個妾室的位置，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卓雪咬著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穿越者身份，在蘇玉華面前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離開正廳時，卓雪的腳步虛浮。夏竹趕緊上前扶住她，“您沒事吧？”
“沒事。”卓雪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回映月閣吧。”
回到映月閣，卓雪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著院中飄落的花瓣，心中百味雜陳。春日的陽光明媚溫暖，卻照得她心裡發冷。她想起初到這個世界時的意氣風發，想起和司雲霆的點點滴滴，又想起方才蘇玉華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