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洛陽城外北軍一營之地,越騎校尉鄧康正在校場操練士兵。
越騎校尉那是北軍五營校尉之一,掌騎兵軍營,一直駐紮在城北。
鄧康乃是鄧禹之孫,父親鄧珍和鄧訓乃是兄弟,鄧綏的宗親,正因為這個身份,他在軍中的地位不俗。
但是鄧康此人,為人十分執拗,思想上十分尊崇儒家君臣之道,平日間也和外朝儒士走的很近,因此對於鄧綏掌權他內心十分不恥。
他認為,鄧綏的所作所為,就是在給他們忠勇的鄧氏家族臉上抹黑,讓開國功勳之族蒙羞。
這幾年他多次上疏鄧綏,勸其還政於天子,都被鄧綏無視,也讓其在宗親裡面的地位被邊緣化。
“鄧康,你真不配做我鄧家的兒郎!”
鄧騭的這句話,一直壓在他的心裡,讓他對這位族兄也很是不滿。
“校尉,周司空來了,馬上就到營地了。”軍司馬龐參走了過來,帶著疑惑輕聲說道。
“周司空?今日他怎麼得空前來......”鄧康喝了一口酒,內心思索片刻道:“隨我前去迎接。”
軍營外,鄧康遠遠便看到了司空周章一眾浩浩蕩蕩地來了。
“司空,您這大忙人今日怎麼屈尊來這偏僻之地”鄧康看到下車走來的周章,笑著揖禮道。
“鄧校尉肩負都城戍衛,一直駐紮在此一隅,我身為司空,怎麼能不來看望一下,今日前來帶了軍用之物,也算犒慰眾位了。”
聽到周章如此,鄧康嘴角一笑,手間一揮道:“司空,快請進,我們營中一敘。”
......
營中。
“你們都下去吧,龐參讓營外的守衛都撤了吧。”鄧康笑著看著周章,說了一句。
很快,營內外都空無一人。
“司空,說罷,今日突然到訪是為何事,你我之間就沒必要遮遮掩掩,就直接開門見山吧!”鄧康走了過去,為周章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
三公之中,鄧康對於周章最為敬重。
在他看來,周司空多次勸諫太后還政,乃是朝中錚臣,所以早年間,他便和周章私下聯絡甚密。
周章拿起酒杯,笑著說道:“校尉,你的性子還是那麼急,凡事不能太著急,著急只會讓人亂了陣腳。”
“哎,你們這些儒士,說話總是拐彎抹角,讓人猜來猜去......”
“校尉,昨日鄧車騎出徵之際,您怎麼沒有前來送行。”周章看著手中的耳杯,搖了搖說道。
鄧康聽著周章答非所問的話語,臉上露出疑惑,平靜地說道:“他出徵關我什麼事情,眾將誰人不知他就是去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小小羌人的騷動,需要他親自前往嗎?”
“校尉還是如此剛正,你看的透徹。但也好在鄧車騎帶兵出征了,如今才有了這個機會......”
“機會?”鄧康愈發不解,看著臉上帶笑的周章,內心思索。
“鄧車騎是太后兄長,乃是他最大的依仗,他現今帶兵離開皇城,這難道不是我們的機會嗎?”周章看著疑惑不解的鄧康,再次說了一句。
這一刻,鄧康總算反應了過來,臉上出現了一抹震驚:“司空,你準備要......”
周章點了點頭,揮了揮手,暗示鄧康不要再說下去。
“鄧校尉,這幾年我們多次交談,你對漢室的忠心我早已經深知,否則我們也不可能成為忘年之交,今日來此老夫就是和你共商大計!”
周章拿起耳杯朝向鄧康,一飲而盡。
面對這突然而來的一句,鄧康內心已經是山呼海嘯,雙目瞪得猶如銅鈴一般,看向了周章。
恍惚!震驚!
“太后亂政,唯親是用,宦官當道,致使天災不斷,國家蒙難,朝中百官早就積怨已久,如今大好時機,只要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宮城,拿下太后,則乾坤之勢將定,撥亂反正。”
“難道鄧校尉忘記我們最初的誓言了......為了大漢,即便殺身成仁又何懼!”
“我何懼之!”回過神來的鄧康,猛然看向了周章,雙目之中露出一抹堅定之色。
“我祖父一生跟隨光武帝征戰,乃是開國功勳,位列雲臺二十八將之首,我鄧家世代效忠大漢,怎能讓他鄧綏兄妹二人敗壞家族榮耀!身為祖父之孫,我本繼承他的意志,復我家族之榮。”
“鄧校尉大義,我果真沒有看錯你!”周章大笑,內心也是安定了下來。
為了能夠讓這次密謀計劃把握更大一分,他也是思索再三冒著風險來此處的。
雖說他頗為了解鄧康的為人以及深知其對鄧綏的厭惡,但也有些吃不準。如今看到鄧康如此果決,他振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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