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尹勤已經將近幾年整個大漢的水利治理情況在內心梳理了一遍,尤其對於黃河的情況,已然是瞭然於胸。
經過他的瞭解,如今天下少雨,黃河水位遠低於過去的水平,再加上先帝時期對黃河的治理,現在根本就沒有決堤的可能。
絕對可靠,萬無一失!
他有自信,面對太后,定可以讓她心服口服。
“太后要治理黃河,叫了兩個不懂行的人去,此二人慫恿太后治理黃河,簡直為了一己私利,在消耗國力。”
尹勤內心憋了一口氣,他要誓死諫言。
“生為漢臣,豈可虛與委蛇,阿諛諂媚,我尹勤自南陽舉孝廉入仕,一路從太常做到司空,靠的就是忠貞不二。”
“老爺,宮門到了。”駕車的下人提醒了一句。
“這麼快......”這一聲,讓尹勤忽然冷靜了下來,他忽然感覺,今日來宮裡的路程怎麼如此之短。
深吸一口氣,尹勤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站在蒼龍門下,看著高聳的城門,他停住了腳步。
去還是不去?他猶豫了......
“老爺之前在府上不是催的很緊麼,怎麼現在停下來了......”下人見狀,內心疑惑之間,問了一句:“老爺,這都到了,您怎麼還不進去?”
“閉嘴!”尹勤糾結之間,內心很是煩躁,直接發洩了一聲。
下人被嚇得不輕,立刻就像蔫了的黃瓜一樣,站在尹勤後面,一動不敢動。
他還是第一次見尹勤發火,而且還是不知所云的發火。
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嘶鳴。
“嗯?有人來了......”尹勤立刻轉頭,看到後方又來了一架馬車。
很快,他便看到馬車上下來了一人,正是剛上任不久的司徒梁洧。
梁洧從漢和帝在位時就擔任光祿勳,算是東漢老臣了,一輩子也是兢兢業業,尊崇儒學,沒有幹過什麼大事,也沒有犯過錯。
尹勤的內心十分清楚一點,太后任命此人為司徒,基本就是給個虛名,讓司徒位置坐個人上去。
看著滿頭白髮的梁洧,尹勤目光閃爍,他內心篤定,這位老臣一定是因為太后下詔要治理黃河這件事而來的。
“司徒怎麼突然來宮裡了,今日可是休沐的日子。”他躬身揖禮道。
“叔梁不是也來了麼,怎麼......這是要進宮?你我正好一起去勸勸太后。”梁洧蒼老的容顏出現了一抹驚訝,但也是稍縱即逝,。
“額......司徒算是來晚了一些,我剛從宮裡出來。”尹勤面露笑容,急忙走向梁洧身邊,帶著尊敬式的樣子輕輕攙扶了一下。
站在一旁司空府的下人聽到尹勤如此說話,表情有些蚌埠住了,內心更是暗叫一聲,但他怎麼會不明白老爺此時的心思,立刻就將自己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
“哦,叔梁可是因為黃河治理的問題去面見了太后......太后怎麼說?”梁洧聽到此刻,帶著一絲期待看了過去。
剛一聽完,尹勤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驚訝之色,完全一副剛剛知道的模樣。
“什麼......治理黃河?我怎麼不知道,鄧車騎讓我進宮和他一起商量軍營錢糧供給的事情,我一大早就去南宮了,此刻也是剛忙完,還並未沒聽說此事啊......”
鄧騭入住宮內之後,一直也是居住在南宮之中,並不是和鄧綏一般居住在北宮。
“哎,如今這朝廷,太后一介女身輔政,聽信佞臣要治理黃河。正值百姓疾苦,這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叔梁可否和我一起進宮,我們上疏太后,讓她停止治河!”
“梁司徒,商議了一大早,我已經筋疲力竭了。再加上我本就監管水利,此時還沒有準備,一旦太后去了問我黃河方面的情況,那我可不就遭殃了,司徒您莫要害我啊......”
見尹勤的樣子,梁洧也是嘆了一口氣:“罷了,老夫孑然一身,這就一人進宮!”
“司徒慢走!”
看著漸漸邁入蒼龍門,走進宮內的梁洧,尹勤的臉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
“司徒,您老了......去發揮您最後一絲餘光吧!”
一旁的下人急忙走上前,小聲說道:“老爺,我們這是要回去?”
“回去?我剛想起來和車騎大將軍還有一些事情,自當是要進宮,你在宮外候著。”尹勤說完,便大步朝著宮內走了進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南宮鄧騭所在的地方。
平日裡,尹勤就和鄧騭走的近,再加上他也一直算是太后黨,因此,鄧騭對於他也是比較喜歡。
庭院內,兩個人也是聊了起來。
“叔梁,今日怎麼突然到訪,有什麼事情?”鄧騭也是一臉笑意看著尹勤。
尹勤笑了笑,揖禮道:“自從昭伯進宮輔佐太后,我也是很久沒有拜訪過了,如今升任車騎大將軍,怎麼說也得來恭賀一番,您現在可是儀同三司,位極人臣了。”
“叔梁見笑了,如今陛下年幼,太后一人當政,私下來講我也算是國舅,太后的兄長,自當要恪盡職守,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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