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元十年開始,東漢的災禍就一直不斷。
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皆淫雨傷稼。
一直到永元十六年甲辰,這一年秋天,全國更是發生大範圍嚴重旱災,關中、關東等地區基本顆粒無收。
是歲大荒,百姓皆食棗菜,餓莩遍野。
眼下,好不容易度過這難捱的日子,怎麼災禍又偏偏降臨了?
鄧綏內心嘆息,臉上浮現出一抹哀愁。
自從她掌權之後,頒佈敕令要求地方官吏如實上報災情,譴責他們求取前途虛名報喜不報憂。
因此,只要當下哪個郡發生災禍,基本都能很快將訊息報上來。
劉隆看著她,內心也很是心疼:“哎......多災多難的年代,真的是沒辦法,全得靠母后。”
“召太傅前來議事。”
“諾!”蔡倫在看到鄧綏的表情之後,也是沒敢多言,直接揖禮離去。
“隆兒啊,災禍降臨,恐怕河東郡的百姓不好過......”
“阿母......”劉隆心疼地叫了一聲,用小手輕輕撫摸鄧綏的胸口。
......
張禹自從任太傅之後,一直居住在北宮之中東宮承光殿附近的一處院內。
由於劉隆還年幼,他幾乎每天都沒什麼事情,賦閒無事。
而且這幾日,鄧綏也從未召見過他,好似被人遺忘一樣。
“哎......陛下年幼,呆在這深宮之中可真不是滋味......”張禹坐在屋內,放下手中的竹書,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鄧綏內心的想法,但是身為人臣,那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如今身處囹圄,更是無可奈何。
“君要臣死,臣毅然赴死。”
但是,張禹從來也都沒有後悔過那日在德陽殿前的選擇。
他不是選擇了妥協,而是選擇了自己的名望,選擇了對先帝的忠心,保留了那一份作為東漢老臣的風骨。
感慨萬分之間,侍奉他的小黃門急匆匆跑了進來。
“太傅,蔡常侍有急事求見。”
“嗯?蔡倫......這可是太后身邊的近侍,莫非太后......”張禹內心揣摩,便說道:“快讓進來。”
庭院內,蔡倫很快便看到了從內屋出來的小黃門。
“蔡常侍,太傅有請,您快快進去。”
“小三子,太傅近日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蔡倫看著眼前躬身的小黃門,小聲問了一句。
這叫小三子的小黃門一臉討好的笑著,急忙回應:“太傅自從住進來之後,就沒有出過內廷,不是看書就是喝酒,倒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沒有,這東宮之中近日沒有什麼人到訪。”
蔡倫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在太傅身邊守著,要是有任何異動,立刻前來稟報於我。”
“諾!請蔡常侍放心,小三子一定給您盯死了。”
“這就好......辦好差事,不會虧待你的。”蔡倫收起臉上的笑容,恢復了一下表情,快速走了進去。
此刻,張禹正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
“見過太傅。”
“蔡常侍,你來何事?”張禹睜開了眼睛盯著蔡倫,從容問道。
“太后急召,請您到濯龍園,前去議事。”
聽到蔡倫如此說,張禹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忽然召見,他知道肯定有事。
“蔡常侍,發生了什麼事情?”路上,張禹問道。
“太傅,河東郡郡守急奏,垣山發生了山崩,死傷無數。”
張禹沒有說話,內心思忖。
“又發生災禍了......難怪太后如此著急,這對於剛掌權的她來講確實是不太好。”
很快,兩個人便到了濯龍園。
“拜見太后!”張禹微微揖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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