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尹勤看著這一幕,也是坐不住了,對著徐防再次開口:“司徒,你倒是說句話啊,為何今日太后忽然如此親近張太尉,平日裡可從來沒有過。”
鄧綏一直深居北宮,平日間除了朝會也很少跟他們這些臣子見面,往往都是透過內侍來傳達詔令。
而張禹,自從和帝薨歿之後,也沒有多麼親近鄧綏。
如此一來,此刻的舉動不得不讓尹勤多想。
“叔梁,你看今日少了誰?”徐防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笑容,好似不經意間說了一句。
“司徒您的意思是.......”尹勤聽到這句話後,立刻掃視在場的臣工,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到底少了誰呢?”
“不對,昭伯怎麼沒在這裡,今日如此重要的時辰,他去哪了?”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一個可怕的想法瞬間湧上了他的心間:“難道說,今天這場戲是給......”
要知道鄧騭作為虎賁中郎將,掌管皇宮禁軍,此刻他沒有在這裡,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張禹手握兵權,又是老臣,嫡系眾多,如今鄧氏家族掌權,怎麼能容得下他。
隨即,尹勤轉頭看向了徐防:“謁卿,鄧騭沒在,你是不是早發現了......”
“沉住氣,看戲。”徐防依舊不顯山不露水,好似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毫不關心。
這一次,尹勤也從徐坊的話裡面聽出了一絲絃外之音。
“真是個老狐狸......”
與此同時,張禹也已經踏階而上,到了德陽殿前。
“拜見太后,陛下。”
鄧綏目光平靜,渾身散發著一股親和力,微微一笑道:“張太尉,來我旁邊,快入座。”
“多謝太后賜座,臣下拜謝!”張禹衛尉施禮,隨後便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儺壇之上,此刻大鼎之中熊熊大火依舊燃燒,臺上幾十名黃門侲子手持牙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掌壇師手持師劍,繞著大鼎嘴裡吟唱:伏以日吉時良,天地開張,立焚合香,煙香沉沉,神必降臨,煙香郁鬱,神通萬里,焚香躬身拜請,請神降福,護佑吾皇齊天永昌......
不久之後,師劍直指青天,大喝一聲:“開洞!”
中間鼓聲傳出,其餘之人帶著紋面,手握師棍齊齊敲擊地面,且目光看向青天,齊齊吟唱。
聲音穿透雲霄,響徹天地,匯聚在一起迴盪在德陽殿的上空。
與之相反,此刻殿上卻是沒有沉默無言。
“怎麼回事,還不開口......母后要借勢壓人......”但在劉隆看來,這張禹面不改色,完全泰然處之。
“好!”鄧綏看著殿下的表演,不自覺誇讚一聲,轉頭看向張禹:“太尉覺得如何?”
“太后大善,此為吾皇祈福,必將得其福佑,吾皇有您輔佐,實乃大幸。”
“張太尉才是國家棟梁,孝廉出身,一心為國,如今滿頭白髮,依然在朝廷為國出力,吾對您是敬重萬分。”鄧綏緩緩說出口,這乃是她內心中的肺腑之言。
“太后過譽了,臣幸得先帝賞識,才能發揮自己的一份餘熱為我大漢天下,這亦是我之萬幸......”